其实这趟出来之前,太子在槛儿心里最深的印象就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因著他日常用度都是上品,又久居深宫,她便以为太子不知民间疾苦。
於他而言。
可能根本就不在意贵和便宜,兴许几两银子买一把青菜他都觉得不贵。
可事实证明槛儿想错了。
今天逛街,期间不少掌柜的可能见太子气度不凡便张口漫天要价,可惜都被他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沿街摊贩一文一碗的大碗茶、热包子,菜市里两文一斤的醃菜、一颗鸡蛋。
甚至一根针一卷线,他都一清二楚。
贵的东西更不必说。
基本就没谁能占到太子的便宜,可见他对民生之事有多瞭若指掌。
不愧是太子。
槛儿心下感嘆,嘴上也不吝把对他的崇敬说出来,只差把人夸上天了。
骆峋听了几耳朵。
最后有些招架不住她过分夸张及乱七八糟的用词,不得不出言打断。
“明日孤带你去个地方。”
槛儿愕然,“您明儿也有空啊?”
“嗯。”
槛儿就又乐了,不过很快又收了笑。
踌躇道:“您难得有时间,若不明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没道理得空的日子还弄得跟忙的时候一样累。”
“不累。”
骆峋坐起身,却是没有多解释。
槛儿:“那我们要去哪啊?”
骆峋打算给她个惊喜,“明日到了便知道了,不早了,回屋歇著去。”
话既说到这份上,槛儿也不好再多言,听话地抱著她的鸞鸟小船告了退。
骆峋从软榻上转至床榻。
雕著螭吻的小船被他放到了床头的柜几上,睡前隔著纱帐看了几眼。
他勾了勾唇角,闭上眼进入梦乡。
翌日。
海顺又弄来了两身衣裳。
不过相较於昨天的两身,今天的顏色明显更为暗淡,打眼一瞧也更旧。
太子穿上后顿时从少年当家变成了寒门书生,槛儿则成了陪读小丫鬟。
槛儿兴致盎然,感觉像是在玩过家家,也更期待他们要去的地方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
“要是路上碰到了昨天见过我们的人,那不就露馅儿了?”槛儿真诚发问。
太子爷张口就来:“下榻之处遇了贼。”
正在另一座院子里吃完饭的河道总督江大人打了个很响亮的喷嚏。
海顺伺候著太子爷更衣又想偷笑了,可想起没了的三个月月钱,他忍住了。
槛儿倒是笑出了声,说真好玩儿,还延伸了很多无厘头的剧情桥段。
他们打扮成这样,自然也不能像昨天那样在外头光明正大地使唤隨从。
所以今儿鲍富没跟出去,也没带小太监,就海顺和几个锦衣卫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