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他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叶姨一面,没能亲口跟她说一句,他爱她。”
“当时听的时候,我並没有多大的感触,我不明白,爱怎么会跟恐惧掛鉤,但是这一次,我真的明白了老霍的话。”
“我害怕再也看不见她,我害怕彻底消失在她的人生中,还害怕没有我之后,她会难受,会哭泣,更害怕,多年之后,她会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曾经存在过她的生命。”
“阿野,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但我已经真切地体会到了那样的恐惧,跟老霍一样的恐惧。”
霍竞野还是第一次,听霍竞川一口气说出那么长的一串话。
他沉默地吸气,呼吸,再吸气,再呼气。
反覆循环。
终於,在道德和兄弟之间,选择了兄弟。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去追吧,把茶茶追到手,踹了张可达那个龟孙儿!”
他无比郑重地拍了拍霍竞川的肩膀。
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害怕等於爱,但他这个人,胳膊肘,向来朝內拐。
张可达刚把今晚交易的最后一笔钱揣进兜里,又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点儿,应该不是薑茶在念叨他。
他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这么想著,张可达裹紧了身上的袄子,加快脚步,从黑市往他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赶。
“阿野,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
霍竞川什么时候这么感性过?
果然,爱能让百链钢化为绕指柔。
霍竞野十分珍惜这一刻的兄弟温情。
这种感情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霍竞川的那一句:“所以,以后都不要再给我点安神香了!”
“……”
霍竞野嘎巴一下,死霍竞川床上了。
他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往后一倒。
“我的清汤大老爷啊!您老能不能別害我?你知道今天茶茶在家属院门口等我回来时候,我的心臟跳的有多快吗?”
霍竞川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著霍竞野在他的被窝里扭成蛆。
霍竞野的底线一降再降。
“你得包我一个月的零钱。”
每天给两个妹妹带好吃的回来,很费钱的!
霍竞川伸出手,比了一个二。
“我包你两个月的零钱。”
霍竞野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一下子从被窝里头蹭出来,一巴掌对上霍竞川的巴掌。
“成交。”
第二天早上,霍竞野走得格外早。
为了避免跟薑茶接触,他连早饭都没吃,吴小草还没醒眼呢,他就一只手拎著书包,一只手拽著吴小草,把他送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