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纳闷,掏出手机交给他。
游松在上面下了个软体,扔给他,“这导航能连接手机。”
张硕点亮屏幕,手机上显示一张暗色地图,有个红点不断闪烁,標註的是当前位置。
他举著电话,嘿嘿傻笑,“这么神奇?”
游松启动车子,笑他:“山炮。”
“这是为远途旅行者专门设计的,如果发生意外,导航会將意外所在位置远程发到相关联的手机。”
张硕切了声,“一年到头你旅行几次?有钱烧的。”
转天午休后,医院人渐息壤,十三楼肾內科有人吐在厕所里,保洁员岑桂琴拿了拖布去清理,隔间里腐臭冲鼻,污秽物满地都是。
她叉腰小声咒骂,不情不愿进入隔间清理,老远都能听见她的嘟囔声。
半晌,清理完毕,拿著拖布去清洗。
她低著头,还在气愤埋怨,中午吃的饭险些跟著吐出来。
她往外走,眼尾忽然闪过一个人影,步履匆匆,剎那间狠狠撞向她的右肩膀。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那人忙扶著她,地上滑,两人磕磕绊绊,纠缠好一会儿才站稳。
她抚著胸口,手上拖把不知何时戳在自己脚面上,黑色布鞋染上污秽物。
岑桂琴跳起来,甩了两下脚,指著那女人大骂两句。
对方高高马尾束成麻状,头上一顶灰色鸭舌帽,穿一件黑色短款的小夹克。
她微侧一下头,低低道歉,“对不起。”
岑桂琴看过去,对方帽檐压得低,看不清长相,只见下頦尖尖小小,皮肤细腻的像瓷器。她打量两眼,见对方態度良好,又骂咧两句没再追究,转身出门了。
另一头,张硕前面架起电脑和设备,信號良好,一阵窸窣声后,那边声音渐渐清晰。
游松坐在后面椅子上,听到尖厉的骂声,“你眼瞎啦?这么大地方往我身上撞,急匆匆,赶著投胎去?”
隔了几秒,传来一个安静的声音,
“对不起。”
游松垂著头,轻轻的笑出声
接下来的两天,张硕一直监听岑桂琴说话。
当时余男把手伸进她的口袋里,指尖刀片在內衬上划一道口,把监听器顺势送进去,直接落进衣角里。
余男之前没做过这种事,內心挣扎很久,幸好岑桂琴注意力集中在拖布上,加之这季节衣服穿的多,工作服肥肥大大,降低许多敏感度,她並没起疑。监听器比硬幣还要小,短时间內还算安全。
直到第三天,终於捕捉到有价值的信息。
最开始,岑桂琴和人在閒聊,是一个病人家属。
那人满头白髮,愁容满面的和她哭诉,病人是她儿子,已经到了肾衰竭晚期,吃不下,睡不著,整夜整夜折腾,人快瘦成皮包骨头。
岑桂琴嘖嘖嘴,“年纪轻轻真可惜,听说这病特別遭罪,医生怎么说?”
“现在只能靠透析配合药物治疗,”老人抹了把泪,“我老伴儿死的早,儿子前几年离了婚,那女人带我小孙子嫁给个大款……我们娘俩相依为命,现在又得了这种病,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著没意思,也跟著去了吧。”
岑桂琴递张纸巾过去,“可怜见的,老天不公啊。”
那头传来呜呜的哭泣声。
余男低下头,抿了抿唇,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