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僕”应诺。
之后,达鲁回了军营,战事仍在继续,梁军攻占了砂城,对战虽有些棘手,不过夷越军將作战神勇,梁军已呈现败势。
料想不久便可退敌。
……
从前在江家时,天气稍稍热起,江念便会午歇,虽说睡一觉也不见得就能多有精神,且午间睡不好,反倒头脑昏沉,可她抵不住困意。
如今到了夷越,一年里头大部分时间是热的,冷的时候少。
她这午睡的习惯就带了来,每每用罢饭,困意熟门熟路地来了,消消食,然后回寢殿的榻上躺一回,这个时候,呼延吉多半在前廷的议政殿里理事。
宫婢们安静地守在寢屋外的过道处。
寢屋內更是静謐,可再安静,她也睡不了多长时间,午歇是最难伺候,不睡不行,睡了罢,时间睡长了人难受,时间睡短了人也难受。
找不到一个合適的方法同它共洽。
江念睡得迷糊,似醒非醒中,感到腮上异样,拿手挥了挥,再慢慢睁开眼,眼前昏暗暗的,就见一个糊糊的影坐在床沿,她將眼闭了闭,再睁开,这才看清。
原是呼延吉侧坐於床沿,手里拿著那把孔雀羽扇,抚弄她的脸,他怎么这个时候回了?不该在前廷么,心里这么想著,便问了出来,只是问出来的话透著未醒完全的痴怔。
“回来干什么?”
听起来像女子对情郎的娇嗔。
呼延吉低声笑了笑:“回来看你,不能回么?”
江念眨了眨眼,侧过身,抓住他的手將脸偎了过去,依著他的胳膊,嗅著他衣袖上好闻的气息,又闭上了眼。
若是平时,呼延吉也就让她睡了,隨她睡多久,只要他手上无事,便陪著,可是这会儿却不能叫她睡。
“別睡了,我有要紧事同你说。”
江念惺忪地睁开眼,咕噥道:“大王说来。”
“你先起身,把衣裳穿好,到露台来。”呼延吉说著,立起身,往寢殿外走去。
江念两腿夹著被子在榻上左翻一圈,右翻一圈,最后趴伏著,挨蹭了一会儿,唤秋月进来伺候她更衣,简单理装一番,出了寢屋,步到露台。
內殿同外殿相接处,便是无顶露台,露台靠左的一片,有一处微微凹陷的池子,池底有一泉眼,池下凿有暗渠,是以,这清冽的泉水永远乾涸不了,也永远积满不出,昼夜不停地汩汩流动著。
露台周边又栽种著各类植,绿盈盈的很有生气,中间铺著光洁的砖石。
呼延吉坐在台磯上,身侧是一方檀木台,台上摆著几碟果盘,还有一个碧色的琉璃壶,壶身附著水汽,里面是淡紫色的果饮。
台磯下铺著一整张虎皮。
江念午睡后喜坐在露台的遮荫处打发时间,但地砖寒凉,又有泉水的缘故,湿气重,呼延吉用虎皮製成毯,铺於地面,方便她坐臥,本该有两张的。
江念走了过去,跪坐於虎皮之上,从檀木台上的果盘拣了一粒葡萄,送往嘴里。
“大王有什么话,非得把妾身叫起来才说?”
呼延吉笑著从衣襟取出一物,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