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污衊,老薑也知道,他看了信,当场就拍了桌子,说这是放屁,胡扯,纯粹是打击报復。“
“但是!“李正华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地盯著苏长顺,“长顺,你想过没有?这次是撞到老薑手里了,咱们自己人,好处理,直接被老薑按下,按规定说明存档了,那下次呢?如果这封举报信,不是送到公安局,而是送到区政府?或者送到市委?甚至…送到更上面?“
他的声音带著一种凝重和担忧。
“一封內容如此丰富,劲爆的举报信,就算最后查清是污衊,但调查程序要不要走?时间要不要耽误?风言风语会不会传开?你的名声会不会受影响?你刚刚提了副科,主持文艺科工作,正是关键时候,经得起这么折腾吗?以后还想不想进步了?“
李正华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苏长顺心头那点荒谬的笑意。
他眼神一凝,后背微微发凉。
是啊,薑还是老的辣。
岳父点出的,才是真正的要害。
聋老太太这招,看似愚蠢,实则阴毒,她要的不是钉死他苏长顺,要的就是他苏长顺被公安调查,传出流言蜚语。
群眾可不管你是不是冤枉,只会认为被公安找上门的人,能是啥好人?
老虔婆是在用最低的成本,给他泼脏水,毁掉他的前途,目的是要跟她一样在街坊的指指点点中过活。
也让他苏长顺尝尝被戳脊梁骨的滋味。
这次侥倖没炸,但谁能保证下次不会炸?不会在更关键的时刻炸?
这种如芒在背,如鯁在喉的感觉,太难受了。
苏长顺沉默下来,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著。
弄死她?
不行!
风险太大,后患无穷,为了这么个老棺材瓤子,搭上自己?不值。
而且,这违背了他的底线。政治斗爭,可以狠,但不能脏手。
那怎么办?
斩断她的爪牙,让她彻底变成孤岛。
他瞬间想到了关键——陈桂。
老太太现在就是个关在笼子里的老虎,没有牙,全靠陈桂这个爪牙在外面活动。
这封信肯定也是陈氏帮著递到公安局,傻柱前天夜里说的他可还记著呢。
只要断了陈桂这条线,让她无法再为老太太跑腿办事,传递消息,甚至老太太无人照顾…
日子一长,病从口入,那老虔婆,就只能在那间散发著腐朽气息的小屋里,慢慢烂掉。
如何断掉陈桂这条线?
不能硬来,阻止邻居照顾老人?肯定是要受到道德谴责。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一直盯著陈氏,这能符合条件,盯著陈氏的就只有后院刘家最为合適。
苏长顺抬起头,看向岳父,眼神恢復了平静,甚至带著一丝胸有成竹的淡然。
“爸,您说得对。这麻烦,必须彻底解决。不能留后患。“
“姜叔…他老人家还说什么了?“他问得轻描淡写。
李正华看著女婿这么快就恢復了冷静,眼中闪过一丝讚许。
他哼了一声,语气带著点无奈和姜副局长特有的霸气。
“老薑还能说什么?他让我转告你:你小子,屁股擦乾净点,別整天惹一身骚,这种破事,別再来烦老子,老子也没空给你擦屁股。他还说:让你看著办,该摁死的摁死,该拔根的拔根,別留尾巴。“
苏长顺听完,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姜叔霸气。
摁死,拔根,別留尾巴。
这指示,够明確,够狠辣,也…够给他操作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