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害怕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害怕什么东西,不是她说了算的。
社团教室里一时安静的可怕,用一种比较老套比较教科书式的比喻,那就是“连一根针掉落在地板上的声响都能清晰听见”。
沉默在发酵,然后变成了另一种东西,更坚硬,也更—重。
片刻后,路明非直勾勾的看著陈雯雯的眼晴,並低声询问:“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这样吗?怎么现在答不上来了?”
“我一一”陈雯雯的上半身控制不住的往前倾,可又像是撞到了什么很坚硬的东西,
她又缓缓退了些,“我一一答不上来。”
“如果你连自己到底想说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別步步紧逼。”路明非扯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双手撑著桌子,直直的看向女孩带著躲闪意味的目光,突然低声喊了一声女孩的名字:“陈雯雯,你———“”
陈雯雯猛然將躲闪压了下去,她看向路明非,眼里陡然闪现出来渴望和鼓励。
很可惜,她所希冀的事情並没有发生。
“陈雯雯—”
“嗯!你说!”
“体面点。”
6。。。。。
她所希冀的是什么?她只是要一个不太一样的態度而已。
不是喜欢,不是好感,完全可以,哪怕是討厌,是憎恶,她也可以接受。
因为那样她才能知道自己其实在路明非眼中依旧是特殊的。
可等待她的却只有平静和隔阁,就像是一道透明的墙,路明非在另一边看著她,
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越不过这扇屏障,对方也只是看著她左右腾挪,反正她也影响不到对面。
路明非再次看了一眼陈雯雯,呆愣在原地的陈雯雯,他猜不到对方的具体思绪,但他知道对方大概把这辈子开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也很难將嘴角抬起。
平心而论,第一次的怦然心动,能让陈雯雯在他心底处於一个特殊的位置,但陈雯雯以一种难以想像的天赋把那特殊的位置完完全全的砸成了稀巴烂。
可她依旧还在那个位置上,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是人,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在荷尔蒙的刺激下很容易就会对某个漂亮的异性產生好感,尤其是对方永远把礼貌和温柔摆在檯面上的时候。
可这种好感並不稳固,路明非会深深的记住第一次的怦然心动,但不代表著他只会为第一眼看见的人而心动。
回想一下。。
路明非不得不说,他身边围绕的漂亮女孩子实在有点太多了。
何苦为了一个陈雯雯呢?
他就是这样,想了一遍又一遍,慢慢的就通透了,於是陈雯雯也渐渐在他心底隱去身影,只留下一点芳香的余韵。
想重新占据【重要】,陈雯雯首先得回到她的特殊位置。
但要路明非来说,这不可能,陈雯雯永远无法回到那个特殊位置。
有句话说的很好,白月光的强大之处就在於哪怕是连白月光本人都战胜不了心底的那一抹影子。
“行了,我得走了。”路明非侧过视线,看了一眼墙上的掛钟,“四点钟左右我还有点事情一”
“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急切呢?连安静的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都不想了。”陈雯雯的语气骤然平稳了,经歷过彩虹和闪电,又经歷了尘土和淤泥,原本应该情绪剧烈波动的她,此刻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这种反应就连路明非都感到惊讶,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却只能从她眼底看见一些·
古怪的色彩。
像是坚决,又像是悲伤,它们混合在一起,长成了路明非不认识的模样。
不过,和路明非无关。
他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我数学题还没弄明白呢——”
“要和苏晓橘去研究数学题咯?”陈雯雯咯咯的笑了两声,听上去很开心,但具体的嘛—-路明非不清楚,“其实我也可以教你这些,你知道的,我成绩也不错呀。”
“你没那么脆弱吧?”路明非突然俯下身子,关心般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