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佳人没有因为路明非的反覆確认而消失,甚至都没流露过任何笑意,只是很简单的动了动嘴唇。
“你没做梦。”三无少女的声音冷的像是扑面而来的清冷阳光,不仅落在路明非的脸颊,也钻进了他心窝里,“我就在这里。”
路明非的脸僵住了,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他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只得乖乖的放弃了一切多余的挣扎,瞪大了无神的双眼,静静的看著雪白的天板。
路明非觉得自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寒流给冻成了冰棍,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只剩下私人领域被闯入时的震惊,以及在对自己刚刚所有行为復盘后的社死感,他如同一个被按下了暂停键的npc,瞳孔里倒映著女孩儿面无表情的脸和窗外耀眼的清冷阳光。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在短暂的熬过了社死的绝望以后,路明非双眼无神的说道。
“你说。”三无少女接话。
“为什么你躺在这里?”
“因为我要睡觉。”
“別墅里有很多空房。”
“因为我还要保护你。”
“你对保护的理解就是和被保护者睡在同一张床上吗?你看起来才十四岁,你知道要是现在这一幕被別人看见了,会发生什么吗?”路明非一时间被她的逻辑震惊到难以置信。
“我不止十四岁。”三无少女摇摇头,她对路明非所说的其他东西都不怎么在意,唯独年龄这一块貌似是她的逆鳞,不准猜的太老,也不准猜的太年幼。
他迟疑呆愣的睁著眼睛,无神的看向躺在子身边的女孩儿:“也不说你不认识的人了,就说苏恩曦,说酒德麻衣,你觉得被她们俩看见我们躺在一张床上,她们会怎么想?”
“她们会觉得我们相处的很好。”三无少女说这话时,面色依旧毫无波动。
但只有她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意上来了的嘴硬而已。
她现在和路明非说的很大一部分话语,都选自於《不要断章取义》。
准確一点来形容,她没说谎,只是在语言的艺术这一块,有自己的发挥,说的多少,说的快慢,每一个字都是她在斟酌过后才说的。
每一个字都是真话,但组合在一起可能就换了一种意思,但她却很好的遵守了“不能说谎”的准则。
“三无啊—”路明非语重心长的嘆道。
女孩坐起身,纤细的腰肢靠在床头,抬起双手在自己不怎么明显的胸脯前,相互交叉比了个大大的叉。
“你不应该叫我三无。”女孩儿低声说道。
路明非一想也是,毕竟三无这两个字一听就是好闺蜜才喊的外號,怎么样都不该轮到他来喊,
平日里他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能说,大早上就经歷这种事情,对他精神层面造成的震,有些过於强悍了。
路明非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重启腔调,再次嘆道:“皇女啊——“
“平常生活里不用喊代號。”女孩儿在胸前比的大叉叉依旧没有放下,反而有了一种进一步强调的感觉,“喊我日常里用的名字,zero,既是俄语单词也是英语单词,你可以叫我零。”
路明非神色复杂道:“零啊——等会儿,什么叫你日常会用的名字?你的真名呢?”
零轻轻摇头:“我没有正式的名字,zero是所有人称呼我时所用的单词,所以我就叫这个名字。”
路明非只觉得自己错愣的心跳突然被一只手住了。
少女的肤色很白,或许是严寒的故土酝酿出了这种仿佛从灵魂里溢出来的白色,哪怕是乘著如此绚烂的朝阳,她也冷的像一块遗世独立的美人冰雕。在她说自己没有名字因为大家都用zero来称呼她所以她就叫zero时,那修长的脖颈没有半点皮肤褶皱涌现,对於她来说,把这种事情说出来一点都不会感到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