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王善本来都力竭昏迷了,以为受伤必然不轻。
结果现在一一检查,却发现都是些皮肉伤。
且在药液的渗透下,那些、淤青于刺痛中肉眼可见地消退,效果十分明显。
骨骼深处,更有一种搔痒时用滚水敷烫的感觉,说不出的酸爽。
“随身带着的药包都有这等功效,真是财大气粗。”
“还有那两个人,杜其骄看上去也就比我大几岁,上个月却已经在县衙登记造册,成为武童生。”
“能做童生的师父,那位同仁馆的馆主又该多了不得?”
王善漫无边际地发散着思维。大夏天泡澡,本来该热得受不了,他却舒服得不想从里面出来。
农村要洗澡,实在太不方便。
热水不是现成的,要一担一担劈柴,一桶一桶挑水,干了一天农活,谁还有心思弄这麻烦事?
眼下又是三伏天,河里洗一趟出来,回到家又出一身臭汗,黏黏糊糊,没个清爽的时候。
每当这个时候,王善就极为渴望住上大宅,雇上三五几个佣人,家里杂活都丢给别人做。
自己能专心习武,嫂娘也能享享清福。
“但那至少得我成了县学生再说。虽然这次有同仁馆的人帮忙,也不知进县学的事会不会有波折。”
泡了大概小半个时辰,药液颜色稀释,从褐色变成了淡黄色,身体的痛感也淡化不少。
王善依依不舍地起身,擦干,换上一身干净衣裳。
之前那身都在打架的时候弄坏了,回去了嫂娘还指不定怎么心疼。
推开门,屋外的嘈杂一下子冲入耳朵。
通过半开的院子,能看到外面围满了人,江水云和杜其骄则坐在门口,时不时地伸手按在来人的手腕上,看一看舌苔。
“难不成嫂娘说的义诊铃医,就是同仁馆的人?”
“毛头小子没眼力,什么铃医,人家刘馆主可是神医!”
永安乡乡长刘俊从里屋走出来,不轻不重地点了一句。
王善上次进城见过他,猜到自己是在对方家中,而刘俊身后,正是之前见过的中年男人。
“见过刘乡长,敢问您旁边这位是?”
“我就是同仁馆的馆主,刘省吾,之前你和西门端静交手,我都看到了。”
刘省吾越过刘俊,上前打量着眼前青年,脸上带着笑意。
“你叫王善,是吧?通背拳是从哪里学的?”
王善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学拳的经历说了一遍。
“哦?这么说,你学拳才两个月不到?”
刘省吾笑意更浓,“就是打法太笨,全靠筋骨硬抗。”
“西门端静是练肉武者,就算你有钢筋铁骨,到底差着境界,不过日后多练练也就是了。”
话说到这,就是再迟钝也能听出对方的意思,王善心跳一阵加速。
这是要收我做弟子?
两人目光相碰,“王善,你可愿做我亲传”
正在此时,院子外的喧闹却陡然一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四哥儿!四哥儿!”
“嫂娘?”
王善三人走出门外,却见不止是朱茂荣,铁生木生兄弟、王刚,还有一大票王庄乡的青壮,押着五花大绑的应伯爵,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那个什么西门小官人呢?让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