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哥对儿子的话充耳不闻,夹了一片沾蒜汁的白肉塞进嘴里,反复咀嚼。
好半天,才咽了下去。
“人老了,连肉都嚼不动了。”
“啊?爹,我刚才说的话您听见”
老人叹了一口气,瞥了眼旁边的王刚,自顾自拄着拐杖下了桌。
走到屋门头,眺望着绵延的麦田。
今年因为浇地时水给得足,麦子抽穗又多又,应当会是个丰年。
暖风带着麦香,入眼一片金黄,但王勇哥心中却有些隐忧。
家里这个老二,明明是泥瓦匠,却比管帐的老大还要斤斤计较。
他已经老了,林有德却才四十多岁。
不止如此,对方还有一个儿子在县学里读书,将来就算当不成官,至少也能做个文吏,还有个典史刘有光帮衬。
眼下自己在还能勉强支撑,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呢?
说到底,王庄乡上面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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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几年,王勇哥其实一直想要培养后辈子弟,只是一直没有个成器的。
正在此时,王善脱颖而出,更是得到了王进这个镖局老手的认可。
方才对方说的那些话,其实老族长是听进去了的。
“关键是,若让王善带着朱娘子进了镖局,日后就算发达了,根都已经不在这,如何庇护宗族?”
“且走镖凶险,就算王善习武有所成就,万一哪天有个不测,一番心血岂非打了水漂?”
“王善是个好苗子,但不能送去镖局”
王勇哥着拐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只差一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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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学了武的人就是不一样哈,割麦子都比咱一般人快多了。”
“甭瞎扯,王教头教拳那几天咱又不是没去,练出啥名堂了?”
“我看还是王善兄弟本身不一般,要不十里八乡几千户人,咋就出了这一个赐匾的义士?”
铁生和木生兄弟看着那道赤裸上身的背影,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