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于你而言事关重大,好好考虑吧。”
“我在王庄乡已留了一个月,再过个几天,也差不多要回县城了。”
王教头留下意味深长的话语,结束了一个上午的教导。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两边田地里的小麦已经是一片黄灿灿,只剩一点青绿。
“麦熟一晌,龙口夺粮”,已经有农民在地里挥舞镰刀,割下一捆捆的麦子。
收获的喜悦在满是沟壑的脸上绽开,王善却是愁眉不展。
农夫高兴,是因为他们已经安于在土地上奔波;
而王善的烦恼,恰恰是因为不甘于一生庸碌。
只有脱产,才能学武有所成就,才有机会获取功名和龙虎气,实现阶级跨越。
但作为农民,王善家底太薄,这就陷入了死循环:
因为生活艰难,所以想习武改变这一切;但要习武有所成就,又要先脱产。
“怪不得小说里总喜欢写贵人相助,没有外力,单靠自己实在难以打破这个循环。”
“其实,若是能有足够的银子,也能不那么在意地里的收成。”
“所有家务杂活,全部都雇人去做,这样嫂娘不用那么累,我也能专心习武,还能进城买几十年的老药进补。”
“熟黄精马上也要吃完了,唉”
王善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秋收之后,留够了种子粮和口粮,倒是可以把剩下的卖点钱。
但近些年大夏太平无事,灾荒不多,粮价不高。
谷贱伤农,商人赚得到不代表农民赚得到。
千头万绪萦绕于心,走到家门口,王善才勉强平复心情。
谁曾想一进门,除了朱茂荣和铁生兄弟,旁边还多了一个人。
在后者面前,三人都有些拘谨,就象是在面对族长王勇哥一样。
等那汉子回头,王善立刻认出来,这人正是族长的二儿子王刚。
王刚本身是泥瓦匠,农闲时村民出去做工,都是他领头,算半个包工头,在村里称得上是一号人物。
“我爹说,之前忙别的事没顾上,接着收麦更忙,让我把说好的银子送来。”
王刚三十多岁,体格壮实,说着在桌上放下一袋碎银。
王善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的视线在他扫了几下,眉头便皱起:
“我听说,你还在王教头那里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