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叶安只觉得脑海中一声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粉碎!
他脸上的怒意、窃喜,所有表情都在一瞬间凝固,然后如同劣质的涂料般剥落,只剩下震惊与无法置信。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书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父皇……怎么会禪位?老八……他……登基了?!”
他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荒谬绝伦的消息,声音嘶哑地低吼。
“储君……储君还未立!”
“本王……本王还在为他开採矿脉!他怎么会……怎么会直接……”
他所有的谋划,所有的野心,所有对未来的憧憬,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根本没有所谓的储君之爭了。
龙椅,已经换了主人。
而他,他这个还在偏远之地兢兢业业“为父皇分忧”,幻想著凭藉矿脉功劳爭夺储位的六皇子,仿佛成了一个被彻底遗忘、彻底拋弃的小丑。
手中的矿脉图纸,此刻变得刺眼。
一种被人戏耍,被人愚弄的感觉,从心中深处涌出……
“假的……都是假的!”
他猛地將图纸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疯狂地践踏。
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对著空气怒声咆哮著,“矿脉!新式军械!储君之位!全都是骗局!叶修!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
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报信的手下。
“备马!立刻给本王备最快的马!!!”
一名年长的谋士壮著胆子,扑上前抱住他的腿,颤声劝道。
“殿下!不可啊!”
“此刻京城局势已定,八殿下……不,新帝他已掌控全局,詔书明发天下,木已成舟!”
“您此时孤身回去,无异於羊入虎口,恐……恐有杀身之祸啊!”
“滚开!”叶安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猛地一脚踹开谋士,力道之大让那谋士翻滚出去,痛呼不已。
他隨之“唰”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尖闪烁著寒光,在眾人惊惧的目光中疯狂挥舞。
“本王要去问个明白!当面问个明白!他叶修凭什么?!”
“父皇为何会禪位?这宫变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狂乱,根本听不进任何理性的声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囂。
“一定是胁迫!对!一定是老八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胁迫了父皇!”
“本王要去揭穿他!本王要去勤王护驾!”
他嘶吼著。
“快!备马!集结所有卫队!”
“本王要立刻赶回帝都!一刻也不能等!谁敢阻拦,立斩不赦!”
吼累了。
他便提著剑,跌跌撞撞地衝出书房,冲向马厩。
夜色中,府邸瞬间乱作一团,马蹄声、甲冑碰撞声、惶急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寧静。
卫兵们虽然不明所以,但在叶安疯狂的催促下,只能匆匆集结。
叶安翻身上马,甚至来不及穿戴整齐的甲冑,狠狠一抽马鞭。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