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撑住的。
可是,在军棍落下的那一瞬间,莫雨只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似乎一下子全都被打断了,那种钻心蚀骨的疼,在须臾之间就传至了四肢百骸,疼的要命。
她的脑袋,都疼的发麻。
眼泪像珠子似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刚刚紧咬着的唇,已然咬出了血。
她疼的尖叫。
“啊……”
莫雨痛苦的喊声,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怜惜,夜晟泽更不会手软。
夜晟泽一抬手,一军棍就又落了下去,依旧是落在了莫雨的身上,那一瞬,莫雨承受不住,“噗”的一下,她直接喷了一口血出来。
一旁,莫风瞧着莫雨的惨状,眼睛腥红。
“有本事打我啊。”
莫风叫嚣。
听着莫风的话,沈青竹缓缓蹲下身子,与莫风四目相对。
沈青竹浅笑,“这种审讯的时候,要讲究的不是公平,各打五十大板,这时候要讲究的是效率,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人最疼,让人最崩溃,让人最容易松口说实话,那就应该怎么来。这才是我家将军的本事,这是谋略,是大局,是眼光尖锐,我说的对吧?”
“你……”
“莫雨是明处伺候的小丫鬟,你是暗处护卫的人,你们姐妹俩双生,路不同,却是一样的难走吧?也或者,莫雨的路,比你更难走?”
一边说着,沈青竹一边抬手,拖着莫风看向莫雨。
不过才几棍子而已。
可莫雨已然被打得脸色惨白,她额上渗出了冷汗,一层一层的,密密麻麻,那脆弱狼狈的模样,与她吐出来的血,对比鲜明。
那样子,让血更显得刺眼。
沈青竹继续。
“莫雨跟在莫灵溪身边,为莫灵溪做事,莫灵溪这个人,说得好听就叫恣意随性,天真烂漫,说得难听点,就叫喜怒无常,张狂跋扈。跟在她身边,莫雨姑娘为她办最脏的事,顶最重的罪,听最难堪的羞辱,受最频繁的责打。你在暗处,看着自己姐妹这般受欺负,却没有一点办法,你也很无助吧?”
“沈青竹,你闭嘴,你少乱说,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
呢喃着这几个字,沈青竹哂笑。
“实话实说罢了,算什么挑拨离间?我若真挑拨,我会问你,你以为你们今日出了永昌侯府,就能安全了吗?你觉得,莫灵溪会放过你们吗?”
“你……”
“嘘。”
眼见着莫风要反驳,沈青竹抬手,堵住了她的嘴。
这瞬间,莫雨被责打的尖叫声再次响起,把平静的夜撕得粉碎,那声音也像是一只手,把莫风的心撕得破碎。
沈青竹看着莫风心疼的模样,邪气勾唇。
“你应该知道,莫灵溪让莫雨装死,让你们装鬼,目的就是把这罪名安在我头上,从而赶我离开,她之后想要的,就是登堂入室,嫁给我夫君,成为安远大将军的夫人。她是要在侯府过日子,讨我夫君欢心的,你觉得,她会留下自己的把柄和罪证,威胁她的好日子吗?你们想,若有一日,我夫君发现了她的诡计,她还能落到好吗?”
沈青竹的话,让莫风一下子变了脸色。
沈青竹满意。
她漫不经心地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你要知道,在这世上,活人口说口如瓶,能做到几成很难说,可要死人守口如瓶,那能做到十成。你觉得,莫灵溪会自己冒险,饶过你们吗?”
莫风听着这话,缓缓抬头,看向莫灵溪。
那眼神,让莫灵溪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