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之上,数万围观群眾,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全都傻眼了。
悲伤的气氛?不存在的。
肃杀的氛围?荡然无存。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著,如同传染一般,压抑的鬨笑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这张飆是疯了吧?”
“临死还要猪头肉?他怎么不把王麻子带下去给他现做呢?”
“还要被子?他当是去郊游啊!”
“我的老天爷,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回见这么上刑场的!”
观刑台上,朱高燧使劲掐著自己大腿才没笑出声,脸憋得通红。
朱高煦也是嘴角抽搐,一脸哭笑不得。
连一向沉稳的朱高炽,都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朱明玉原本还在掉眼泪,此刻却张著小嘴,一脸懵圈。
朱明月也忘了害怕,茫然地看著那个在刑台上掰著手指头『哭穷的身影。
沈浪、孙贵等人更是面面相覷,脸上的悲伤彻底被荒谬感取代。
而被点名要『猪头肉和『琉璃杯的蒋瓛,站在监刑台上,脸黑得跟炭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够了——!”
观刑台上的駙马都尉梅殷,忍无可忍,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震得整个刑场瞬间鸦雀无声。
他猛地站起身,指著张飆,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泼才!无赖!死到临头,还敢如此誹谤皇上!混淆视听!简直罪该万死,当处以极刑!”
张飆故意装作被梅殷嚇坏了,但马上又梗著脖子,小声嘟囔:
“不给就不给嘛……发那么大的火干嘛……小气吧啦的……”
“难怪世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朱小气,他招的女婿,难怪也小气……”
“可惜啊可惜,煌煌大明,上樑不正下樑歪。皇帝言而无信,臣子也不要脸,真是绝配……嗯,比绝味鸭脖还绝……”
“噗——!”
这下,连一些维持秩序的兵士都忍不住笑喷了。
梅殷气得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跟这疯子讲道理,摆威严,纯粹是对牛弹琴!
不,牛都没他这么气人!
“贼子休得猖狂——!”
就在眾人被张飆搞得啼笑皆非的时候,一声清越而带著怒意的喝声,从观刑台东侧传来。
只见方孝孺猛地站起来,他的脸色因愤怒而涨红,手指颤抖地指向断头台前的张飆,声音带著士大夫特有的凛然正气:
“狂徒!死到临头,不知悔改,竟还敢如此嬉笑怒骂,褻瀆刑场,轻慢皇威!”
“简直……简直不知『礼为何物!枉读圣贤书!”
他这一开口,顿时吸引了全场目光。
那些原本被张飆带偏的思绪,又被拉回到了『礼法、『道统的严肃氛围中。
不少官员暗暗点头,觉得方孝孺总算站出来说了句『正经话。
然而,断头台前的张飆,听到这指责,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