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芙儿的手。
芙儿似乎也感觉到了那份不善,小小的身子,使劲往她身后缩了缩。
那一刻,她清醒地认识到。
她什么都没有。
她拿什么,去和这位家世显赫、即將成为世子夫人的宋小姐抗衡?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退。
退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不爭,不抢,只求一片安寧。
可有时候,退让,並不能换来安寧。
太后寿辰,各府都要献上寿礼。
宋积云以未来世子夫人的身份,將此事揽了过去。
她將姜时窈叫到跟前,笑语盈盈。
“听闻妹妹的绣工是府里最好的,这幅『松鹤延年图,便交给妹妹了。”
“也算,是为我们英国公府,尽一份心力。”
她无法拒绝。
她熬了十几个日夜,用心头血一样的精力,一针一线,几乎绣瞎了眼睛。
就在寿图即將完工的前一夜。
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只野猫,闯进了她的屋子,打翻了墨台。
乌黑的墨汁,尽数泼在了那幅倾注了她所有心血的寿图上。
一只巨大的墨团,將那仙鹤的白羽,染得骯脏不堪。
她看著那幅被毁掉的绣图,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太后寿宴那日,就在赵氏急得满头是汗,不知如何是好时。
宋积云,不疾不徐地,拿出了一幅她自己绣的『百鸟朝凤图。
那绣工,比她的『松鹤延年图,不知精妙了多少倍。
满堂喝彩。
太后更是龙顏大悦,当场赏赐了无数珍宝。
英国公府,挣足了脸面。
而她,姜时窈,从始至终,都只能像个犯了错的罪人一般,低著头,跪在角落里。
无人问津。
她只能低眉顺眼,將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尽数吞进肚子里。
宋积云,就这样风风光光地嫁入了英国公府。
大婚第二日,按著规矩,她带著芙儿去给新妇敬茶。
宋积云端坐在主位上,一身正红色翟衣,衬得她面若桃,贵不可言。
她接过她奉上的茶,只是用杯盖轻轻撇了撇浮沫,並未喝下。
“姜娘子,坐吧。”
她的目光,却落在了她身边的芙儿身上。
“这就是芙儿吧,长得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