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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屋里太暗我看不清你（第3页）

“表面温顺，内心倔强；看似柔弱，实则坚韧。你在陆府如履薄冰，却从未真正屈服。就连大哥那样精明的人，也被你骗过了许久。”

他苦笑：“我以前总觉得，女子不过是家中附庸，贤淑端庄即可。可你让我明白，原来一个女子，也可以这般清醒、独立，甚至……令人心折。”

戴缨心跳如鼓，指尖发凉。她想后退，却发现身后已是门框，退无可退。

“三爷，请慎言。”她强自镇定，“这话若是传出去，对你我皆不利。”

“我知道。”陆铭川点头，“所以我不会说第二遍。但我想让你知道，今晚之后，若有需要，我陆铭川必护你周全。”

他说完，转身离去，身影没入夜色。

戴缨倚门而立，久久不能动弹。手中香囊仿佛烙铁般滚烫，那句“春衫解尽意迟迟”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房门口不远处的回廊柱后，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良久。

陆铭章披着玄色外袍，手中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他亲眼看着弟弟进入戴缨房中，又独自离开。

他听见了那句“我陆铭川必护你周全”。

他也看见，戴缨送出门时，眼中那一瞬的震动与迷茫。

他站在黑暗里，指节捏得发白，茶杯咔地一声裂开细纹。

良久，他转身离去，脚步沉重如负千钧。

翌日清晨，陆府传出消息：戴缨因昨夜寻回小少爷有功，特赐银二十两，绸缎四匹，另准其每月初一十五可入祠堂为亡母上香??这是极特殊的恩典，寻常庶女尚且难享。

众人议论纷纷，皆道戴娘子运势转逆为顺，怕是要飞上枝头。

唯有谢珍躲在房中摔碎了一整套胭脂盒，咬牙切齿：“凭什么！她一个贱商之女，凭什么得此厚待！”

而戴缨接到赏赐时，只淡淡一笑，命归雁收下银帛，却将上香许可退回，附书一封：“妾身份卑微，不敢叨扰先灵，惟愿默默奉祀，以尽孝思。”

信使呈至陆铭章案前，他展信看完，久久不语。

身旁幕僚试探问：“大人，是否要限制戴氏出入？毕竟三爷昨夜……”

陆铭章放下信纸，冷冷道：“不必。她若真有野心，昨夜就不会退回上香之权。她越是谦退，越说明……她心里清楚得很。”

幕僚不解：“清楚什么？”

陆铭章望向窗外庭院，那里桂花初绽，香气浮动。

“清楚这宅子里，哪一步踩空，就会万劫不复。”

他又道：“传令下去，加强府中巡防，尤其是湖边一带。另外，查一查昨夜值守的几名仆役，为何会让哥儿独自走远。”

幕僚领命而去。

陆铭章独坐书房，提笔欲书，却迟迟不下。砚台墨汁渐凝，他忽然搁笔，喃喃一句：“解春衫……解春衫……”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他知道，那个名字背后的女人，正在一点点解开层层束缚，而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一场无声的风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