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彻底被来昊昆这番操作,给震傻了。
他呆呆地看著桌上那二十根,在灯光下闪烁著刺眼光芒的大黄鱼。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做事滴水不漏,既给了他天大的恩情,又把彼此之间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的年轻人。
心里,除了敬畏,就只剩下了,无尽的嘆服。
高人!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杀伐果断,却又恩威並施。
让你怕他,敬他,感激他,却又永远猜不透他。
和这种人做交易,你永远別想占到半点便宜,可你又心甘情愿地,被他牵著鼻子走。
钱掌柜再也忍不住,他衝进內堂,不一会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的纸。
那上面,盖著鲜红的官印。
——房契。
“先生!”他双手,將那张足以改变一个家族命运的房契,和宅子的钥匙捧到来昊昆面前,“您別说了!”
“您再说,就是打我这张老脸!”
“这宅子,从今往后,您隨便住!”
这宅子,不是卖,不是送。
是投名状!
来昊昆看著他那张写满了决绝的脸,沉默了。
许久,他才缓缓地,伸出手,將那张薄薄的的房契,接了过来。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钱掌柜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终於,“扑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来昊昆將房契,和那块玉佩,一同收入怀中。
他將那箱还剩下八十根大黄鱼的皮箱,和那箱三万块现金,重新掛回了自行车把上。
“钱老哥,保重。”
他推著车,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那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像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孤独的,神祇。
只留下钱掌柜呆呆地坐在那空旷的主厅里,看著那二十根大黄鱼,久久无言。
第二天天一亮,来昊昆就醒了。
没有去轧钢厂,而是直接请了一天的假。
他要去接收自己的新產业。
骑著车,悠悠荡荡地,再次来到城西那条僻静的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