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昊昆將那块通体翠绿的玉佩,在指尖摩挲了片刻。
玉质温润,触手生凉,上面那个古朴的“钱”字,带著几分岁月的沧桑。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將玉佩收入怀中,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种承诺。
钱掌柜那颗悬著的心,终於落回了肚子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钱家的命运,就和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来昊昆看了看钱掌柜,“你这宅子,我不买。”
“不过……”来昊昆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主厅里那套油光水滑的黄梨木八仙桌和太师椅上,“这满屋子的罈罈罐罐,桌椅板凳,你要是带不走,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帮你处理一下。”
钱掌柜一愣,“要的!要的!”
“来先生您要是看得上,这些东西,您全拿走!”
“就当……就当是孝敬您的!”
在他看来,这些家具字画虽然值钱,可跟这条老命,跟钱家未来的前程比起来,连个屁都算不上。
更何况,这些东西,目標太大,太扎眼,真要往香港带,那难度,比登天还难。
能甩给来昊昆这个“神人”,简直是求之不得!
“孝敬?”来昊昆的眉毛,又挑了起来,他看著钱掌柜,似笑非笑,“钱掌柜,你我之间,是交易。”
“我来昊昆,从来不占人便宜。”
说完,他做出了一个让钱掌柜和他那两个铁塔似的保鏢,毕生难忘的动作。
他走到那辆永久牌自行车的旁边,从那掛在车把上的两个皮箱里,打开了那个装著一百根大黄鱼的箱子。
然后,在钱掌柜那几乎要停止呼吸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数出了二十根。
“啪。”
他將那二十根金灿灿的、沉甸甸的大黄鱼,像扔二十根烧火棍一样,隨手,就扔在了那张黄梨木的八仙桌上。
金条和名贵的木料,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而又悦耳的声响。
“这些东西,我买了。”
来昊昆的声音,平淡,却像一道道滚雷,在钱掌柜的耳边,轰然炸响。
“你儘管搬。”
“能搬走多少,算你本事。”
“搬不走的,都归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整个气派的院落,那眼神,深邃,悠远。
“至於这房子……”
“我替你看著。”
“將来,这风要是过去了,它还能在,你隨时可以回来拿。”
“要是保不住……”
来昊昆笑了笑,没再往下说,但那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