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家。
全家饿的半夜也睡不著。
院里,来昊昆家传出来的鸡肉味,简直勾魂夺魄。
屋里的光线比来昊昆那屋还要昏暗,10瓦的灯泡,把一家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
“我要吃鸡!我要吃鸡!”
棒梗坐在小板凳上,两条腿使劲儿地蹬著地,扯著嗓子嚎。
他一边嚎,一边拿眼睛去瞟他妈。
小当和槐两个小丫头,也围在秦淮茹的腿边,眼泪汪汪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妈,我饿……”
“我想吃鸡肉……”
那浓得化不开的鸡汤味儿,丝丝缕缕地从门缝窗缝里钻进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所有人的胃。
孩子们哪里受得了这个。
秦淮茹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心烦意乱。
她何尝不想吃肉?
她做梦都想。
可现实是,缸里剩的棒子麵,连下个月的嚼穀都还没著落。
“別吵了!”她低声呵斥道,“哪儿来的鸡给你们吃!”
“有!”棒梗立刻反驳,他从板凳上跳下来,指著门外,理直气壮,“就在来昊昆家!我闻到了!”
他一说这话,坐在床沿上,一直闭目养神的贾张氏,猛地睁开了那双三角眼。
贾张氏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那鬆弛的肥肉都跟著抖了抖。
她一拍大腿,从床上坐了起来,指著秦淮茹的鼻子就骂开了。
“秦淮茹!”
“你个丧门星!”
“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你看看你!”
“你看看孩子们!”
“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你这个当妈的,就知道在这儿坐著!”
“肉!”
“肉就在那里!”
“你连给孩子討一口的本事都没有?”
“我可怜的乖孙哎!”贾张氏一把搂过棒梗,开始乾嚎起来。
“你爸死得早,你妈又是个不中用的,想吃口肉都吃不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