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不怪他们,主要裴南泽常年行踪成谜,他们听到的都是这位家主诛杀二脉的桥段。
没成想本人竟是奶娃娃?!!
裴南泽嘴角抽搐,不是很想搭理他们。
一次捆缚这么多恶鬼也不知道江知眠身体承不承受得住。
裴南泽甩甩手腕,四下张望,想找出楼阁残垣之处,可他正处裂隙下方,目之所及不过十里地,其余一片灰茫。
他糟心地啧了一声,对着裴氏众人道:“我说,咱也不是什么久别未见,不用契阔谈讌吧?”说着抬手指了指天上,敛去笑容,冷冷扫过,“是不是不太合时宜啊。”
众人哑然。
咔嚓——
顺着他手指的天空又是一声炸响,打断裴南泽的反讽,他不是很想看到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都将混沌决法门喂到嘴边了也不张口?!!
尚子晋见状,立刻领悟道:“我知道了,废物。”
裴南泽无语转身:“谁让你领悟这个。”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漫天锁链尽数扯去,他心下一惊,听到脑海中传来的安慰,才将避敌救江的脚收回,刺骨冷香却自骨缝如脱缰之马须臾泛滥成灾。
没了枷锁桎梏的恶鬼如虎出柙,裴南泽随意抛起手中泛着冷雾的铜钱,屈指轻轻一扣。
嘭——
众人寻声望去,天空火花闪烁,骨片炸碎间齑粉四起。
铜枪弹指斩厉鬼,众人再次审视起这位裴氏家主,有忌惮,有钦佩,更多的是畏惧。
有了这前车之鉴,紧随其后的恶鬼攻势猛的顿住,一时不敢动弹。
“杀了他。”
一个声音炸响在恶鬼耳旁,从所有恶鬼的骨骼中同时响起,“就他一人,耗死他,人间就是我们的了。”
不远处一直观察战局的江知眠不由皱起了眉,无声轻念:“恶鬼神明,恶鬼者。要当心了,裴二。”
“看门狗而已。”裴南泽对于这种躲在背后的家伙很是不屑:“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躲躲藏藏,莫不是獠牙青面可惊宿鸟?也对,你这腹无笔墨的‘钟馗’想来也听不明白,既如此装什么老神棍在背后故弄玄虚!”
裴南泽捻着手中铜钱,不断变形拉长延伸,一柄长枪直指天穹!
江知眠望着那柄长枪,长久静默间他似乎拨开凝固的时光,看见那征战沙场,意气风发的裴南泽。
游刃有余又杀气腾腾,一人可当百万兵,杀的众鬼仓皇逃窜,杀的士兵热血沸腾,杀的无人可敢与尔争锋。
运筹帷幄又威风凛凛,单骑可破千重阵,摧得众鬼狼狈溃散,摧得敌寇闻风丧胆,摧的天下谁人不知将军府!
一人一枪与眼前身影交织重合。
饿鬼极速朝着裂隙奔逃,不时发出扯拽断裂的骨碎声,如断翅鸟雀砸落坠地。
一声咬碎齿骨的愤恨声从裂隙内传来,那声音嘶哑极了,带着饿鬼道的阴湿感:“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