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安一把甩开林兮,重申道,“我说的是我不要投票。”说完,就将脸扭了过去。
“好,好,好。不投不投。”林兮哄着二人,“我说,你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商量。”
张天作催促道,“陈雅安,快点将你此先的点子说出来。莫让林兮等着急了。”
陈雅安冷静分析起来,“刘府除了黄金外,无论银两还是银票,什么都未丢失。可见邱怡的目的,还有那批黄金。”看张天作终于收回适才争相呕气的神态,又道,“我查过刘府的账册了,邱怡带走的那批黄金虽是刘正洋的贪财,但却出自官库,每一锭金子上都有铸印。垦岭不比关内繁华,邱怡多半要去银号兑换散碎零银,我们可在沿途银号或者当铺打探,哪里出现过带有江邑铸印的黄金,哪里就是邱怡去过的地方。”
张天作眉间云开,“为何一早不说?”
陈雅安道,“查找黄金终归是被动,你们的主意合到一处,引她主动出现,我觉更妙。”
“妙是妙。“张天作道,“但这些宣称谁假生病、假受伤的主意,今后都不准再用了。”
陈雅安感觉心里猛然一沉,一种塌陷的感觉。只那一瞬,他忽然感觉,张天作正站在一个自己伸手难及的高度。
“遵命。”
张天作先是一愣,眼尾颤了下,与陈雅安幼年相识至今,还是第一次听陈雅安在自己面前回到“遵命”二字。
张天作轻轻一笑,打趣道,“你又忘了?我现在可是白陵张少侠。”
陈雅安亦扑出一阵笑息,拍了拍张天作的肩膀道,“我们先去镇上找客栈落脚,好生合计下。”
这处村落不大,二进院的瓦房算得是村中最大的院子了。陈雅安留心到,村子里的人家大多开客店营生,寻了几家门面稍上档次的,竟都是满客。
眼看就到村头了,才在一家墙颓壁旧的小店寻到空房。
这家客店的掌柜姓梁,他介绍平日留宿的除了迁客旅商,便是到五尘观进香的信徒,算上酒肉菜食的进项,每日都可得个二三两银子。
陈雅安打探道,“掌柜的,镇上怎没见着银号呢。”
梁掌柜道,“您是要去口里还是去草原那边?”
陈雅安道,“草原。”
“您明日出了村子,向西走七十里就是沃野,镇子上就有钱庄。我们这跟口里不大一样,只在大的镇子才有官兵驻守,那里才见得到钱庄。”
陈雅安道,“好,看来我们只有到明日,才能换些金子来用了。”
梁掌柜低声道,“我劝您别换太多,不然往里走遇见马匪可是糟了,越往北去,马匪越是猖獗,连官兵都杀。”
陈雅安道,“我就觉着带着金子更为方便,才想着去钱庄兑些来用。”
梁掌柜迟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客官,您要换多少金子?”
陈雅安道,“怎么?你知道哪有换金子的地儿?”
梁掌柜又向四周望了望,“小店里有金子,我还没得空存进庄子里,店里放了这么多金子,我心里也是慌。您要是用得上,我跟您换,您看如何?”
陈雅安取出张银票,“可以。不过我得先验验是不是足金。”
梁掌柜眼珠子豁地亮了,“足,都请人验过了,个个都足得很。”
梁掌柜将几人请到了后厨,从火灶下肚的灰堆里掏出三枚金块儿,性状各异。细细瞧去,像是被人用一股极大的手力握在掌心里捏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