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清却没有搭理她这问话。
也是,这不是很显然么?!
人都在家呢,可不是没去公司吗?
霍星辰尴尬的笑了笑,怂着肩膀又说:“谢谢你提醒我来拿落下的东西。”
说着,她还将手里的东西举了一下。
徐砚清垂头再次看向霍星辰手中的箱子,嘴角动了下,比方才轻了许多,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
“就只有这些吗?”
霍星辰抱着那个纸箱,呆愣在原地。
那句近乎呢喃的“就只有这些吗?”,像羽毛一样搔刮着她的耳膜,也搔刮着她本就混乱的心。
她看着徐砚清。
对方说完那句话后,便微微侧开了身,让出了一条通往门口的道。
她的视线低垂,落在光洁的地板上,长睫掩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只留下一个线条优美却紧绷的侧影。
没有挽留。
没有解释。
甚至连一个明确的眼神都没有。
霍星辰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被这无声的送客姿态浇得只剩下一点湿漉漉的青烟。
她想,可能真的是自己会错意了。
她还能说什么?
难道要她扔下箱子,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我留下是不是?”
她不敢。
她怕得到的,是比沉默更伤人彻底的否定。
最终,霍星辰只是用力抱紧怀里的箱子,指甲几乎要嵌进纸板里。
她低下头,声音干涩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嗯,就这些了。谢谢……那我走了。”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换好鞋,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
隔绝了那个充满雪松气息的空间,也仿佛隔绝了某种可能性。
霍星辰站在空旷的走廊里,看着电梯不断变化的数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她抱着箱子,慢吞吞地走向电梯,每一步都感觉格外沉重。
直到坐上出租车,将那个轻得几乎没有分量的纸箱扔在身边,霍星辰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在后座上。
她催司机发动车子,驶离这个熟悉的地方。
车子汇入车流,城市的喧嚣透过车窗模糊地传来。
霍星辰的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在公寓里的每一个细节。
徐砚清苍白的脸,眼底的青黑,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以及那句萦绕不去的……
“就只有这些吗?”
现在,冷静下来,再细细品味,那句话里,可能真的就是她一开始猜测的意思。
那近乎执拗的追问?还有她最后避开视线、沉默让路的样子……
那不像是一种“你快走”的驱逐。
反而更像是一种……带着点委屈和负气的——“你竟然真的只带走这些?”
就像小孩子赌气时,嘴上说着“你走吧”,心里却盼着对方能回头哄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