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及她下意识抗拒的神色,以及仿佛下一秒就要脱口拒绝的姿态。
靳西淮指尖顿在一粒纽扣上,望着蒲灵勾了勾唇:
“怎么,害羞了吗?”
因为身体检查,靳西淮脱下来外面那件黑色大衣,衬衫勾勒出优越的肩颈线条。
领口难得没扣到最上面,而是懒散松开两粒,露出一截白皙锁骨,裸在外的肤质润泽如白釉。
可谓是,一副,极具观赏性与蛊惑力的美好肉。体。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在那片锁骨处逗留了过久,蒲灵仓促挪开眼。
心虚之余,她更觉自己受到挑衅。
红唇张合,拔高声势连番输出:
“你别乱抹黑人!”
“不就是涂药嘛,瞧不起谁呢!”
“害羞?笑话!我见过的你们的男人裸体比看过的猪肉还多!”
与牲畜类比,靳西淮却丝毫不觉被贬低,面上情绪依旧从容自如。
只因,他深知蒲灵的行事风格。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小到大没当心虚之时,想要急于撇清嫌疑,或是自求证明自己,她就会用上夸张修辞和强调语气。
“既然这样的话——”靳西淮漫声拖着尾音,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架势:
“那就麻烦了。”
蒲灵:“……”
话毕,靳西淮敛睫,继续手头未尽动作,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停在衣襟下摆的纽扣上。
随后,蒲灵眼睁睁地看着一粒又一粒的贝母纽扣被几根如玉指节从束缚中分离出来。
直至,最后一颗也脱离桎梏。
没了遮掩,那道清健宽劲的身躯缓缓展露在蒲灵眼前。
淡白光线下,更衬得皮肤冷沁如玉,散发着温润光泽。
蒲灵本想挪开视线,却在不经意瞥见了靳西淮肩膀上的伤疤后整个人呆愣住。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许是她视线长久的凝注和眸色里掩不住的讶然,靳西淮垂眸看着她。
半晌后,嗓音低缓:“很丑吗,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这疤……”蒲灵轻吸了一口气,对上他的目光,不答反问:“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在她记忆里,靳西淮身上是没有这道疤的。
还这么深,这么长。
像极了一块完美无缺的霏玉上突然横生瑕疵,刺伤了她的眼睛。
按照这疤痕足以看出,靳西淮曾受过格外严重的伤。
但她完全不知道。
空气有片刻的沉默,靳西淮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似乎并不想将真相告知于她。
见他一直不说话,蒲灵执拗地盯着他,口吻霸道强硬:“为什么不告诉我?”
“靳西淮,你不是在追求我吗?连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这就是你追人的态度?!?”
那双眼澄澈而倔强,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靳西淮盯着她看了良久,垂下眼眸,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这伤,是因为那年我出了一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