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今,为数不多的一条能够维系他和蒲灵牵绊的隐线。
于是,靳西淮动用他被无数生意伙伴或对手称为精密如仪器的大脑,编织了一个拙劣理由:
“我那件衣服是专门请意大利工坊的知名巧匠量身订做的,我个人比较中意。过几天有个重要的峰会,我想穿着它出席。”
蒲灵脱口而出:“既然那么重要,你干嘛要给我这个外人穿。”
靳西淮深深注视她一眼:“你不是外人。”
他说得是如此自然。
毫无犹豫,像是发自内心,那么由衷。
“……”
蒲灵沉默下来。
或许吧,如果按照很久之前,两人的相处模式来说,他们的确称不得外人。
但血浓于水的人都有断绝关系的时候,更别提夫妻反目,兄弟阋墙。
早在靳西淮拒绝她时,两人关系就注定不复从前。
蒲灵突觉意兴阑珊,也不绕弯子了,干脆实话实说:
“不好意思啊,其实你那件衣服是被我弄皱弄脏了,所以现在不好意思还你。”
她坦然回视靳西淮,公事公办的口吻,并不热络:
“如果靳总等不及我干洗熨烫好还你,那我直接赔你一件吧。”
“为了弥补你的损失,我可以双倍赔偿。”
听着耳边平静到疏离的声音,靳西淮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太着急了。
明明他面对其他人,处理任何事,都从容不迫,运筹帷幄。
唯独对蒲灵,他会产生事情被搞砸的挫败,不安。
始料未及的,那些并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就如此轻而易举地降落在他心尖。
冲撞他,纠缠他,搅乱他,心绪如麻。
“那你干洗好再还我吧。”
“不着急。”
靳西淮丝毫不在意自己话语中的前后矛盾。
末了,他也没忘记为自己争取机会,商榷道:“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你将衣服还给我。”
蒲灵这次也没再紧咬着一个联系不放。
调出添加好友的二维码,并给人放闸通行。
靳西淮敛睫看着添加上好友的界面,眸色幽邃,暗叹一口气,洞若观火道:
“工作微信?”
蒲灵瞧他一眼:“不可以吗?”
“可以。”
兜兜转转,四舍五入,也算是加上了联系方式,不枉费他这一番折腾。
靳西淮并不着急。
慢慢来。
反正,他对她,有的是耐心-
一个小时后,蒲灵从浴室出来。
着一件藕粉色的吊带睡裙,乌黑顺滑发丝起伏在光洁脊背,雾气氤氲,浸润得一身皮肤莹白如玉,明亮光线下更显通透细腻。
她用毛巾随手擦拭着半干的头发,不紧不慢地踱步到卧室的沙发椅前。
旁边是一张不规则的透明茶几,蒲灵平常都是用来摆放礼品袋和首饰盒,但现在上面只搁置了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