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我觉得靳总对员工特别好。为了能提高我们的工资待遇,所以非常宅心仁厚地允许我们在空闲时间使用他的私人车辆赚外快。”
他将装痴作傻贯彻到底:“这不,现在我就接到了蒲小姐您的单。”
“那真是稀了奇了。”
蒲灵语气凉飕飕:“原来你们现在赚外快还流行带着老板一起啊。”
“……”
空气安静两秒,蒲灵又幽幽飘来一句:“你们老板当真是领导有方啊。”
方洵欲哭无泪。
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如何圆过去。
正束手无策之际,向来金口难开的老板开了尊嗓,救他狗命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道音色清冽,流水涤荡过一般,靳西淮慢条斯理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差不多,我们公司安身立命的理念与宗旨是这样子的。”
“……”
蒲灵属实没想到靳西淮会如此恬不知耻,阴阳他反倒顺着杆子登上天,自吹自擂起来。
一时无语凝噎,背对着他偷偷翻了个不怎么淑女雅致的白眼。
却忘了还有后视镜这玩意儿的存在。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正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靳西淮的眼底。
狡黠中带着股娇憨劲,只觉灵气异常,跟小时候如出一辙。
薄白眼睑垂落,他悄然弯了下唇。
蒲灵并不知晓。
兜兜转转又栖身狼窝,她一时无言,天气不好,嫌再打车麻烦。
也不想自寻麻烦。
她没矫情到这个地步。
又不是自己主动要搭靳西淮的车,是他三番五次主动找上来的。而且她之前也说过,要用平常心对待靳西淮。
避之不及反倒显得她做贼心虚。
蒲灵捋顺头绪,心安理得下来。
一场活动折腾下来,困意也被翻搅上来。她抬手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漂亮眸底顿时浮现一层薄薄水汽,沾湿了密层睫毛。
上下眼皮打架,对峙鏖战半晌,蒲灵终是不敌困倦,被睡意拉扯进入梦乡。
兴许是近期过于频繁的相遇与交手。
久违地,蒲灵梦到了她和靳西淮的过去。
蒲灵自小便被娇惯着长大,被一对父母小心翼翼呵护,捧在手心生怕摔了,含在嘴里也怕化了,宠溺得跟颗眼珠子似的。
圈内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少爷们,或多或少都被寄予厚望,被遣去各种兴趣班修行深造,大大小小的压下来,渡劫一般。
就连褚婴宁都被安排去了学防身术,学散打。
只有她随心所欲,来去自如。
以至于蒲灵的孩提时代甚是轻松,几乎没上过什么兴趣班,更别提劳什子千金淑女培训班。
但十四岁那年,蒲大小姐像是中了邪一般,居然主动请缨,向父母请求报舞蹈兴趣课。
虽不解,但女儿的愿望一直都是悉数满足。
蒲灵如愿地过上了周末风雨无阻去练舞的日子。
但她有个小小的要求,即:
每次练舞结束,都要、并且只要靳西淮去接她。
那时候靳大少爷课业繁忙,但还是遂她的意,雷打不动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