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明夷的注视下,周秉宪先是怔住,继而忙不迭地,小鸡啄米地点头:“啊对对对。”
他绽放笑容,如释重负一般:“都是误会。”
滕王张了张嘴,他觉得不大过瘾,却见李明夷忽然凑近,低声而飞快地说了。。。
风卷残云,星河倒悬。
那一夜,海面归于平静,仿佛从未有过巨浪滔天的异象。
渔村的灯火重新亮起,贝壳串在檐下轻轻相碰,发出如梦似幻的声响。
孩子抱着那张泛黄的旧报蜷缩在角落,手指一遍遍描摹着“不信命”
三个字,嘴里喃喃重复:“我的命,我自己写……我的命,我自己写……”
老渔民坐在门口抽着旱烟,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孙子。
他看得出,那双眼睛里已不再只是好奇与憧憬,而是某种更沉的东西??像是一粒火种,被风吹进了心窝,正在悄悄燃烧。
而在千里之外的荒原深处,一座低矮山丘上,李夜缓缓睁开双眼。
他梦见了那个农夫的脸。
那张平凡到几乎会被人群淹没的脸,在心脏炸裂前吐出“谢谢你们”
三字时,竟让他心头一颤。
不是感激,也不是解脱,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温柔。
他不明白,为何一个素未谋面的普通人,能在最后一刻成为命核的化身?
林昭庆躺在不远处的草堆上,呼吸轻浅,脸色苍白如纸。
她掌心的命钥早已化为灰烬,只留下一道焦黑的掌纹,像是烙印,又像是勋章。
“你醒了?”
她没睁眼,声音微弱却清晰。
“嗯。”
“看见什么了?”
“一个农夫。”
她嘴角微微扬起,“他也看见你了。”
李夜沉默片刻,问:“你说过,命核的本质是‘信’。
可为什么是他?”
“因为最深的信仰,从来不在庙堂,也不在经书。”
她终于睁开眼,望向星空,“它藏在挑水劈柴的人眼里,藏在母亲哄孩子入睡的歌谣里,藏在明知会死仍愿意站出来说一句‘不对’的瞬间。”
李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斩断过命运之链,劈开过银焰长河,也曾握剑指向整个王朝。
可此刻,它竟有些发抖。
“我们真的赢了吗?”
“赢?”
林昭庆轻笑一声,“你以为这是战争?这不是胜负,是转折。
就像河流改道,不是谁打败了水,而是大地裂开了口子。”
她撑起身,靠在一块岩石上,喘了口气,“但裂缝不会自动愈合,也不会永远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