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一道旧脉被焚毁重建,便如万针穿心;每一次金丹震荡,都似五脏移位。他的身体不断抽搐,嘴角溢血,指甲崩裂,十指深深抠进泥土,留下道道血痕。
但他始终未发出一声痛哼。
“我修我道,问心无愧……”他喃喃重复当年心魔劫中的誓言,以此镇守灵台。
就在第五粒丹药化开之际,异变突生!
原本温顺的地火真精忽然暴动,竟在经脉中形成一条赤蛇状能量流,直扑识海!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一阵阴冷笑声:
>“小子,你以为拔了骨头,就能摆脱我?我乃北冥天妖一脉残念,寄生于骨,蛰伏于魂……你这一身血肉,早就是我的温床!”
柳洞清瞳孔骤缩??竟是那天妖骨相中的意识残片,未曾彻底清除,反而借着他道基重组之机,意图夺舍重生!
“原来如此……”他嘴角淌血,却笑了,“难怪老者说‘命劫’不只是拔骨,更是斩根。你不是外物,你是我的心魔,是我执迷强权的投影……”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双手结印,引动体内最后一道未激活的赤鸦道篆??
**“焚神诀”**!
此法乃《赤鸦焚天录》中最凶险的一式,以燃烧神魂为代价,换取瞬间极致爆发。历代修习者无一善终,皆化飞灰。
此刻,柳洞清竟主动催动此术!
“既然你是我的心魔,那就让我用最纯粹的‘我’来烧死你!”
刹那间,整个地窖被猩红火焰填满。那火焰不灼物,唯焚神魂。天妖残念发出凄厉嘶吼,拼命挣扎,却被火焰层层包裹,寸寸炼化。
>“你不该……走这条路……圣教不会放过你……赤鸦血脉……终将引来灭门之祸……”
“那就让他们来。”柳洞清眼中燃着火光,“我柳洞清一人承担!”
一声巨响,神魂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天妖残念烟消云散,而柳洞清也仰面倒下,气息微弱至几乎断绝。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暖流自丹田升起。
金丹已然裂开,从中孕育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新核,通体赤红如血玉,表面流转着九道环形道纹??正是**金丹中期**的标志!
更惊人的是,新生金丹之内,竟隐约浮现出一只展翅欲飞的赤鸦虚影,双目开阖之间,似有焚尽苍穹之意。
他……成功了。
翌日清晨,断龙岭上传来惊讯:一名背负药鼎的男子现身古道,被三名离峰执法围堵。激战半个时辰后,此人引爆随身雷符与敌同归于尽,尸骨无存,仅余半块焦黑腰牌,上书“柳”字。
消息传回华盖山,蒋修然立于殿前,手中握着那块腰牌,久久不语。
良久,他轻声道:“是他吗?”
凝夜低头:“属下不敢断言。但现场残留的气息、战斗痕迹、乃至所用符?,皆与柳洞清吻合。且……那尊药藤宝鼎已被毁。”
蒋修然闭上眼,眉头微蹙。
他不信。
那个能在四相谷瞒过他神识的人,怎会如此愚蠢地正面突围?更何况,柳洞清一向惜命如金,岂会轻易自爆?
可若不是他……又是谁?
“查。”他睁开眼,目光如刀,“去那乱葬岗,掘坟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