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笙随即端起官架子,转过身面对众人:“白牡丹说她没有辱骂本官,你们谁有异议,站出来当面对质。”
刚才跟白牡丹相互骂架的钱三郎站了出来,却说不过白牡丹。最后气急败坏,开始人身攻击。不仅嘲讽白牡丹的容貌,还阴阳她的身材。
可笑的是人群中有几个女人,甚至也跟着数落白牡丹。
一股怒火窜上纪月笙的心头。她想帮白牡丹骂回去,但身为县令,不能感情用事,免得被这帮人抓住错处,刚树立起来的威严,顷刻间便坍塌。
此时身旁的贺华也听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那几个女人。
她们闭了嘴,可脸上的表情满是不服。
最后,纪月笙判定白牡丹没有参与辱骂,让其离开。可白牡丹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远处看着纪月笙问讯。
剩下的民众不到四十人,纪月笙挨个问讯。除了小孩,只有三个女人和四个男人没有辱骂她。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骂过。
纪月笙边审边判。领头骂得最狠的,杖五十;煽风点火的,杖三十;跟风骂的,杖二十。
审完所有人时,已是酉时正,等着领板子的人排了三列。
纪月笙自然是没工夫看着衙役行刑,她把监督的任务交给了李自在。随后,又把民众闹事的后续事宜交代给主簿,便跟着贺华去了验尸房。
检查完老县令和县尉的伤口后,纪月笙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杜枝枝曾跟她说过,叶安杀人有个习惯,前两刀只见血,不致命,从第三刀开始,便会刀刀致命。
老县令和县尉的身上都只有一处刀伤,皆为一刀毙命。
事情脉络变得模糊起来。
纪月笙转身面对贺华,问了一些关于凶手的动作细节。同时也留意着他的神情变化。
贺华思索了片刻,把自己目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神情自然,这让纪月笙有些恍惚。
她心下困惑,现在尚未确定贺华与公孙盛的关系,多余的推测她只能憋在肚子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贺华提议先吃饭。
纪月笙和云临纷纷点头,他们确实也饿坏了。
于是贺华便领着他们去了后院。
老县令半个月前就购置了宅院,家眷都已搬出去。这公廨的后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只等纪月笙这个新县令入住。
贺华安顿好纪月笙和云临后,便去安排晚膳。
后院没有仆人和丫鬟,他们都随旧主离开了。
此时院子里只剩云临和纪月笙,他们这才放心地聊起案子。
云临分析道:“在来公廨的路上,贺华说过老县令不会武,县尉倒是有些身手。若凶手是叶安,他有可能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不会自负地去划那多余的两刀。”
“确实,但也不能肯定就是叶安,或许是仇杀。眼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向叶安,一切只不过是我们主观的猜测……”纪月笙说着,思索起来。
从贺华的描述来推断,那凶手善用武器大概是刀类。
目前没有实质性证据指向叶安。
纪月笙想用排除法,她身边可信之人只有云临,于是便想到让他快马加鞭回京城,确认叶安此前的行踪。
云临并不同意,怕她孤身一人遇到危险无人解救。
她思索了许久,才又想到了一个办法:“李自在可用,但要先查清楚他是不是公孙盛的人。”
话音刚落,贺华走进院子。
二人对视一眼,云临抢先开口转移了话题。
贺华看出了二人那神情里的不自然,但他没有戳穿,只是吩咐差役把饭菜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