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予脸色微变,冷笑著起身。没等他开口,沈兰晞又转头看向姜衫,目光落回去的瞬间眼神都柔了下来,“像这种只会言巧语、说到做不到的男人最不可信了,以后少搭理。”
“……”姜衫默默看向沈清予,完了,你避雷他的话他都听见了。
沈清予被气笑了,“沈……”
沈兰晞转过身,淡淡瞥向沈清予,抬眸间气场全开,“怎么?你不服?你別以为你借著几分小聪明打压了顾家族脉就能站著跟我说话了。別说顾家这种三流家族,就算你收拢的西湾所有资源,在我面前你还是不够看。”
话音一落,一群西装保鏢手里抱著沉甸甸的木箱鱼贯而入。
他回身,眼里的锋芒也尽数藏了起来,“那把伞暂时不能还你了,作为回礼,这些你收下吧。”
姜衫嘴角抽了抽,眼睁睁看著木箱像俄罗斯方块越叠越高。
见此情景,沈清予脸色铁青,恨不能一拳揍他脸上。
狗东西,竟然跟他来这招。
沈兰晞之所以贵重,除了沈璽,还有另一个原因——他的母亲西晴是m国功勋贵族千金,家族里只有她母亲一位小姐。西晴故去后,西家还曾生出过与沈家抢人的想法,后来还是沈兰晞亲自去了一趟m国才说服了老公爵。
沈家人费尽心思都想抢夺的家族之位,对沈兰晞不过是二选一的选择题:他要不做沈家家主,就要回去承袭西氏公爵之位。
但就是因为沈兰晞起点太高,同龄人根本无法企及,所以他几乎对自己的优势避而不谈。像今天这样以势欺人、踩著沈清予碾压,更是有生以来头一回。
见姜衫没有说话,沈兰晞点了点头,“我走了。”说完,一个眼神都没给沈清予,转身出了院子。
沈兰晞走之后,他的保鏢继续留在院子里搬箱子。
“……”姜衫从来没有见过沈兰晞这一面,除了莫名其妙,还是莫名其妙。
“哎呀呀,这怎么都放这么多箱子,路都挡完了。”
张茹听见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乍见满院子的沉木箱,一时看傻了眼。
“小姐,这是什么?”
姜衫摇了摇头,指了指其中一堆,“张妈,你打开看看。”
张茹一脸好奇,隨意翻开一箱,忽然感觉一阵强光迸进了她的眼球。她眯了眯眼,片刻后捂著嘴巴回头看向姜衫,“小姐,是黄金!这个也是黄金,这个也是!!这还有!!”
整整上百箱的金条,金灿灿、黄澄澄,连院子都照亮了。
*
这次的s国之行,时间紧任务重,沈庄直接调来了暗堂所有精锐,一路护送沈兰晞和沈清予出行。
十五分钟后,私人飞机的舱门紧闭,沈兰晞和沈清予分坐在过道两侧,界限分明,仿佛有无形的壁垒横亘其间。
沈兰晞脱下了西装外套,只著一件熨帖至极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一颗扣子,少了几分平日的刻板严谨,却意外勾勒出一种禁慾而清贵的气质。
他微微侧头望著舷窗之外,那里云海翻涌,如同巨幅泼墨丹青中浓淡相宜的晕染,一层叠著一层,漫无边际。
对面,沈清予整个人几乎深陷在柔软的航空座椅里,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似的支著。他指间把玩著一根两指粗细的小金条,那双丹凤眼不再慵懒,而是毫不掩饰地、冷颼颼地盯著对面的人。
漫长的沉默几乎让人窒息。
终於,沈清予嗤笑一声,率先打破了这死寂,语调里的讥誚尖锐得能划破空气:“沈兰晞,你是不是有病?你不知道你这么做会给人造成巨大的困扰吗?”
沈兰晞撩著眼瞼淡淡看沈清予一眼,周身气息冷得像万年冰雕,薄唇微启:“我给谁造成困扰了?你吗?”他略一停顿,语气更淡,“所以,你自卑了?”
“……”艹!沈清予喉头一哽,被这话噎得瞬间失语,只觉一股浊气堵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