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近乎是闷哼。
施珈骤一下同他的声音一齐跌落,在书桌的一方空档。梁丘还未平复的热烫的呼吸,一截左腿抵在施珈的腿边,左臂撑在她身后的桌面上,以右手牢牢地扪着她。
他欺身俯视着她,相拥的胸膛擂鼓一样。
施珈恍然里手滑到梁丘的手臂上,手掌下是紧绷线条,他依旧没有松懈力道。继而,她轻轻的也稳稳地落在桌面上。
施珈听见梁丘说:“别担心,不会摔了你。”
梁丘额前已经洇着层薄汗,可明明狼狈的人也最快地振作。他轻轻跳了两下挪了挪位置,拿右腿隔开施珈的膝盖,一截左腿抬起来搭在桌沿,找到支点来借力站稳。而同一时间里,他还不忘随手再拨开些桌上的东西,一只手撑在施珈的耳畔。
仰面的人,水汪汪的眼里是一张好看的脸,施珈看这张脸一点点靠近她,深沉的目光压抑着隐匿的急迫,他却轻轻地只喊她的名字,一遍遍喊她珈珈。
施珈不响,静默里,她的手抚上他的左腿,拿无声的动作回应他。
倏然,梁丘眉眼里呼之欲出的火焰与难捱。他由她触碰他,感受他。
这一个吻,缠绵,漫长,且热烈,也再鲜明不过的情和-欲。
梁丘去探究她。顾不上宽解自己的人,哄似地要施珈去替他摘下来还安分挂在左肩的配重环,“当心,重。”
哐当的声响,被嫌弃束缚的配重环砸在了桌面,施珈原本的半迷蒙一秒半清醒,“这、”
遮光的气息洒下来,再一次堵住了她才启口的好奇心。
久违的两颗心浸到纯然的热情同真实的温度里,只会眷恋,难舍难分。梁丘再问了句什么,晕陶陶的人不开口,也不晓得怎么做,她只晓得她不肯热情和温度走掉。
胶着当中,施珈本能地轻颤,梁丘的热情也撞见了湿濡。他定定地看她绯红的面颊和眼角,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样的熬煎,最后,残存的理智赢过了赤诚的心迹,也在书桌上写下了一笔怨念。
“珈珈……”
梁丘低哑的声音甚至一双红眼眶,他们终究没有错过。
他捞施珈到怀里,又一息热络的吻,这一次,极尽温柔,也意犹未尽,因为寂寂里一阵轻轻的铃声,煞了一室旖旎。
有人呜呼,看也不看地,倾身探到煞风景的祸首,揿了静音键便随手给手机掼到地板上。然而,后知后觉的人这时候醒神了,羞赧的喘息间难为情极了。书桌不能看了,她要下来。
梁丘不肯,低低的浅笑拦住她,他不要施珈乱动,她动得他站不稳了。
施珈听他这样的不讲理,红着脸横他一眼,也当真不敢推他了。
于是,得逞的人在她耳边悄声且郑重地抱怨,客卧的床有点小,“珈珈,住主卧吧。”
四目相对,施珈一时语塞。
她难为情的气性骂人,“老面皮。”
梁丘由她,还是望她。
“老混蛋。”
“老……”洋泾浜且文明标兵的人再难搜罗出第三个词,卡在一个“老”字上气势全无。
她还不死心呢,某人不满意了。
“存心的是不是,怄我。”
梁丘拿手别她的脸看自己,“再说老试试……”
第38章
两人厮闹半天,都一身黏腻的懊糟。
梁丘说他今晚还得再冲个澡,当然,这之前,有人下了死命令,书房由他清理复原,总归她没办法弄。
施珈的原话:你自己的东西,由你弄干净。她也信了,他一直同她强调证明的自理能力,可以一只手拦腰抱起她的人,一条腿也照样稳稳当当的人,办法总比困难多。
甘心领命的人一面戏谑有人翻脸不认账的嫌疑,口吻偏正经极了,“怎么就只有我的东西啦。”
“嘴巴闭牢。”施珈面皮薄,撇开眼,难为情他分明找不出破绽,但她看来就是的大言不惭的话。她扭头要走,一秒钟都不敢多待在变了味的书房里。
梁丘笑望拖鞋趿成风火轮的人,转头再来头痛眼前的狼藉,得一通收拾。他先蹦到轮椅旁,坐上去,也把不晓得什么时候耷拉下来的衣袖撸回手肘上去。哦,还有倒霉催的手机。
方才的电话是王芝打来的。
这些年,王芝心里始终一口气难顺当,冲老梁煞性子也比从前多。她就是气他,怨他,他该可以和从前那样拦住儿子的,就为了老大的陈年风流债,为他梁家的名声利益。而儿子又确实和他们疏远了,有身体坏了的原由没错,她眼里更有老梁插手了他感情的事体没过去,梁家为难了他当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