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精液散发的雾气,让诗音维持在痛苦但还不至于死亡的过敏状态中,也让她的身体本身维持在一种持续的对外物的极端状态里——仇恨、攻击、破坏。
这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联系,但处于这种状态的诗音,便在神秘学的意义上拥有了毁灭的属性。
利用这种手段,白岛艾莉卡将诗音变成了制作武器的胚胎。
灭世之雷人柱。
诗音依旧戴着那个切断脖子的项圈,闭着眼睛,浑身都泛着病态的红疹。
金属杆在缓慢地逆时针旋转,她的身体也在缓慢地转动。
四肢的断口早已愈合,像是肉虫的四个软软小触角,在痛苦里时不时可爱地抖动。
她的呼吸小到几乎看不见,只是喉咙偶尔抽搐一下,把胃里尚且留存的主人的精液反刍上来,吸入肺中。
我飞过去,想要触碰她。可现在的我并非物理上存在于此,我的手只能像幻影般穿过她的脸颊。
诗音睁开眼睛,她的眼睛红肿着,满是可怕的血丝。
诗音无法物质地看见我,这里并没有我的光学信号。但是,她知道我在这里,她能真正地看见我。
我要救出她,我明明以我不解全貌的形式改动了命运。
但我不是一个实体的存在,无法与现实产生直接的交互。
我碰不到诗音,碰不到那些线缆与黑色的乱麻。
我听着NPG机关重复的机械的破灭之声,却无法插入其中。
我愤怒地撞向一罐缸中之脑——
“哎!”
我和什么东西撞在一起,跌坐在地上。抬起头,我对面是一个勉强有一米高的小女孩,揉着额头,也跌坐在地上。
她突然从那罐缸中之脑里冒出来,正和我相撞。
我仔细看向这女孩。
她很矮小,留着紫色的及腰长发,穿宽大的如同睡衣般的黑色外套。
外套、或是睡衣的中央绣着一个白色的十字,而她的手和腿都躲在这睡衣的布料后面。
她原本还戴着顶帽子,却被我撞掉在地上。
帽子也是黑色的,宽檐帽,左右各有星星和月亮的装饰。
而在帽子的中央,有一只白色简笔画的眼睛,有些像荷鲁斯之眼,但笔触更加圆润可爱。
眼睛好像还会动。
我不喜欢这个帽子,那上面带着恶意的感觉。
在我观察她的同时,她或许也在观察我。不,或许她观察地没那么仔细。
她眼神老成,却又孩子气。我看见她拍拍屁股,坐起来,问我:“喂,是你帮我破了出来?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神奈琳。”我说,“你呢?”
“我叫梅璐。”梅璐说。
梅璐看上去不是很在意被我撞到,但又不是很感谢我帮她“破”出来。
她似乎很焦急。
梅璐左右扭头看了看,但好像既不在意这里的景象,也不在意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她只是问我:“我要去找老大妈,你知道它在哪吗?”
“我不知道。”我说,我从未听说过这个称呼。
我一瞬有了许多猜想,可梅璐已经抓住帽子,站起来。
“抱歉,但我没时间继续说话。先走一步。”
梅璐把帽子往头上一按,我本想叫住她,但她立刻飞走了。
我感受到,梅璐身上也有着精神统合装置的力量,但似乎还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