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戳了下他的额头:“你知道你说这话的样子,像极了十八岁那个非要退学去北京追梦的傻子吗?”
林晚舟咧嘴一笑:“那你还帮我买火车票。”
“所以我现在也会帮你。”她正色道,“我已经联系了一位制作人,业内顶尖的,做过三届金音奖年度专辑。他听了demo,愿意接手编曲和后期。但他有个条件??你要亲自参与每一个环节,不能躲在录音棚外面等成品。”
林晚舟呼吸一滞:“你……把歌发出去了?”
“对。”她不躲不闪,“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拒绝。但林晚舟,才华不该被你自己埋葬。你写得出这样的歌,就该让它走得更远。”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苦笑:“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总替我做决定。”
“因为我知道,如果你自己来做,永远都会选最安全的路。”她望着远处路灯下摇晃的树影,“可有时候,最安全的路,才是最危险的。”
一周后,林晚舟踏入了阔别多年的顶级录音棚。空气里弥漫着松木与电子设备混合的气息,熟悉的调音台、监听音箱、隔音玻璃,一切都像一场久违的重逢。
制作人姓沈,五十出头,一头灰白短发,眼神锐利如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接复出项目,只接作品。你这首歌打动了我,不代表你就能躺赢。”
林晚舟点头:“我不是来赢的,我是来把一首歌唱完的。”
沈导递给他一份编曲草案:弦乐组以C小调为基础,配合钢琴主旋律,在副歌加入低频鼓点与环境音效,模拟“梦境撕裂”的听觉感受。“我们要让听众感觉到,这不是一首疗伤的歌,而是一次突围。”
接下来的三天,林晚舟泡在棚里反复试唱。每一次录音,沈导都会挑刺??气息不够稳、情感太收、尾音处理像在讨好听众。“这不是晚会献唱,”他冷冷地说,“这是你的命在响,别怕难听。”
第四天夜里,林晚舟录到第十遍副歌时,突然停下,摘下耳机,声音沙哑:“沈导,我能改一句词吗?”
“你说。”
原句是:“我多想做个梦,梦见我不曾成名。”
他想改成:“我多想做个梦,梦见我仍被允许做梦。”
沈导沉默良久,缓缓点头:“改得好。前者是逃避,后者是渴望。这才是活着的人该说的话。”
那一晚,他们熬到凌晨两点,终于完成了母带小样。当完整版《清醒梦》在监听音箱中流淌而出时,整个录音室鸦雀无声。连一向冷静的沈导都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像是在数心跳。
“可以了。”他睁开眼,“这版,够资格发。”
林晚舟靠在墙边,浑身脱力,却笑出了声。
第二天,消息传开。几家权威音乐平台提前拿到了音频片段,纷纷预热推送。标题一个比一个重磅:《沉寂三年,林晚舟携新作归来》《一首未正式发行的歌,为何让全网破防?》
与此同时,某综艺官博放出《星厨驾到》下期预告片。画面中,新人阿杰在厨房手忙脚乱,锅里的菜烧焦冒烟。主持人调侃:“阿杰这是要把‘黑暗料理’变成个人标签吗?”
紧接着镜头切换,林晚舟站在灶台前,动作熟练地翻炒菜肴,语气平静:“其实做饭和唱歌一样,火候太急容易糊,太慢又没味道。关键是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口味。”
网友瞬间炸锅。#林晚舟做饭好稳##感觉他在教人生#等话题迅速登上热搜。
小陈激动得语无伦次:“林哥!节目组说下期要重点剪你的线!导演说你有种‘静水流深’的气质,特别适合做心灵治愈向的内容!已经有品牌想找你拍生活类广告了!”
林晚舟听着,只是笑了笑,转身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这些年零散写下的歌词片段。有些是当年被封杀期间躲在酒店写的,有些是深夜失眠时记在备忘录里的。他把这些碎片重新排列,试图拼凑出一张属于这个阶段的专辑轮廓。
他给专辑取名叫《凌晨五点》。
程砚秋来看他时,正巧看到文档标题,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是你那些睡不着的夜晚?”
“嗯。”他点头,“每一天醒来,都是和自己的战争。但至少,我还记得时间。”
她坐在他身边,翻看他写的其他歌词。有一首叫《掌声过敏》,写的是站在台上却想逃离的矛盾;另一首叫《旧名字》,讲述一个曾经被万人呼喊的名字如何在寂静中腐烂又重生。
“这些歌……”她轻声说,“都很痛。”
“但不写了,会更痛。”他望向窗外,“音乐曾经是我的牢笼,现在我想试着让它成为出口。”
几天后,沈导带来一个惊人消息:京都国际音乐节组委会发来邀请,希望林晚舟能作为特别嘉宾登台演唱《清醒梦》。“他们说,这首歌符合本届‘破碎与重建’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