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无辜的女娘放走,陶十递给她一个包裹,“里面是李惇的財物,大人说算是你应得的赔偿。里面的首饰你或是剪碎了,或是自己融了都成,明早大人会派郎中给你爹看病……”
陶十正碎碎叨叨的交代著,宋亭舟牵著马从衙门里出来,上马前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往后若再遇不公之事,可来顺天府报官。”
女娘跪在地上对宋亭舟离去的背影磕了个响头,“多谢……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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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也不知道宋亭舟多晚回来,还是乾脆在衙门中凑合一晚,便在门口处点了盏油灯,自己先睡了。
睡到半夜,身边的人带著一身的水汽上了床,孟晚迷迷糊糊的把眼皮撑开一条缝隙,外间的油灯不知是燃尽了,还是被晚归的宋亭舟给熄灭了。
“审完了?”孟晚哑著声儿问。
宋亭舟熟练的將人揉进自己怀里,湿润的唇碾上孟晚的,吻到孟晚烦躁的揪他耳朵,才放开了快要被气醒的人,“审完了,睡。”
孟晚瞬间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宋亭舟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无声的笑,而后拉起被子裹住孟晚,闭上了略显疲惫的眼睛。
孟晚醒来身边的人不在,那就是今天有早朝。
枝繁知叶估摸他起床的时间,將温水牙刷等都放好方便他洗漱。
孟晚慢吞吞的刷牙漱口,几捧尚存余温的水驱散了他残存的睡意。
他起的晚,是家里第三批吃早饭的人,这个时候阿砚和通儿已经去上学了,常金和他们俩一起用膳。
楚辞和阿寻的时间不確定,有人求诊求得急可能连饭都不吃就走了。
孟晚自己也懒得挪窝,在自己院里用膳。
山药粳米粥配上一盘子酱萝卜,吃的人热乎乎的。
“夫郎,大人老家有人上门了。”孟晚刚吃完一碗粥,前院的桂诚便进来稟告。
孟晚自己动手又盛了一碗,“老家?谁啊?”
宋家的这些人除了雪生外,其余都是从岭南跟过来的,桂诚对宋家的情况也不大了解,挠著脖子说:“说是大人的舅母和表弟。”
“舅母?表弟?”孟晚这几天都在想唐妗霜等人来信说上京送帐本的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黄叶接待了人从前院过来,“夫郎,是打昌平来的。”
一说昌平,孟晚瞬间如梦初醒,“啊,我知道了,將人请去老夫人院里。”
来的是宋亭舟的舅母和表弟,住在泉水镇的那家,常金的亲弟媳和外甥儿。
西梧府就算了,离昌平一南一北相距遥远,常金就是想家也知道不可能回去。可自打回了北方,离昌平近了,她就天天盼著回乡。
孟晚去她屋里告诉她常家的舅母来了,哪怕早年有些埋怨,常金这会儿也是高兴的。
“那我去前院接她去。”常金本来在她院子翻种园子,闻言立马把手里的锄头给拋了。
孟晚劝她,“叶哥儿已经去前院领人了,娘你等著就是了。”
常金拍了拍手上的土,眉梢都不自觉扬起,“我这一身的土是没法见人,那我进屋去洗漱洗漱。晚哥儿,你舅母她们也不知道吃过饭了没有,你给张罗些零嘴茶水。”
孟晚见她真心高兴,也跟著浅笑,“放心吧娘。”
遂趁她去换衣裳的时候叮嘱常金院里的大丫鬟,苇鶯和云雀,“一会儿来的是老夫人的弟妹和外甥儿,定是要住咱们家里的,你们俩个机灵著点,別让人惹了老夫人不痛快。”
常金院里的两个大丫鬟是孟晚仔细挑选过得,苇鶯行事端方人又软和,和碧云的脾气秉性很像。
云雀耳朵尖、眼睛亮,透著股討喜的活络劲儿,孟晚一说她就琢磨过来,这个老家来的舅太太怕不是同家里不大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