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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由纯粹毁灭构成的黑色龙息,像是一道自地狱深渊射出的审判之光,撕裂了空间,湮灭了光线,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瞬间填满了陆隐的全部视野。
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浓烈。
“不——!”
“守陵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那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潜力,竟不顾一切地挡在了陆隐身前。他张开双臂,试图用自己那点微薄的“真龙气运”和血肉之躯,去抵挡那足以抹平山川的恐怖一击。
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自己也知道。他浑身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希望即将被毁灭的、极致的绝望。
然而,预想中那摧枯拉朽的冲击,并未落在他身上。
他身后,陆隐动了。
面对这必死之局,陆隐的眼神却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平静,如同一潭万年不波的古井。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那咆哮而来的黑色洪流在他瞳孔中缓慢推进,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躲?躲不开。
挡?挡不住。
他感觉到了外界那股正在飞速消融邪煞的温暖气息,那是晚晴的力量。他感觉到了脚下龙脉因痛苦与愤怒而发出的剧烈悲鸣。他感觉到了“守陵奴”挡在身前的决绝。
他不能死。
也不能退。
他的脑海中,豁然闪过了《青囊秘术》最深处,那一段无人能解、甚至被历代祖师列为禁忌的最后总纲。
那不是一种术法,不是一种法门,而是一种……状态。
一种近乎于“道”的境界。
“以身为引,以神为契,舍凡人之躯,与天地同寿。”
这行字迹,不是教人如何施展,而是描述一种结果。一种需要用生命、灵魂和无上的勇气去豪赌的结果。
赌输了,形神俱灭,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赌赢了……
陆隐的嘴角,忽然向上微微一个弧度。
他轻轻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守陵奴”,在那老太监错愕的目光中,向前踏出了一步。
“铛啷!”
金光璀璨的“降魔金杖”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而又决绝的声响。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这孩子……疯了?”“守陵奴”的心沉到了谷底。
可陆隐并非放弃,也并非寻死。
在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他将自己全部的精、气、神,如同决堤的江河,毫无保留地,向着脚下的大地,倾泻而去!
他的意识,没有去对抗那股毁灭龙息,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根须,温柔而坚定地,探入了身下那条正在哀鸣的、磅礴浩瀚的金色龙脉之中。
这不是侵占,不是掠夺,而是一种最彻底的交付与融合。
他将自己的命,与这条龙脉的命,彻底绑在了一起。
“轰!”
“守陵奴”渡给他的那股“真龙气运”,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最终的归宿,轰然引爆!它不再是外来的加持,而是化作了一把金色的钥匙,为陆隐的意识,打开了通往龙脉核心最深处的大门!
沉睡的龙脉,感觉到了。
它感觉到了这个渺小人类的决心,感觉到了他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意志,感觉到了那份属于“守护者”的纯粹信念。
它,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