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你?”周明远拿起柳家的分润账本,“这里面记着,你自己也拿了五万两,用来在上海买了个院子,养了个外室,这也是你爹逼的?”
柳承业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头垂得更低:“是、是我贪心……我知道错了,求大人饶我一命!我把那五万两还回去,还把外室的院子卖了,只要能从轻发落,我啥都愿意做!”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啥去了?”周明远拍了下惊堂木,“你爹教唆你贪腐,你自己也中饱私囊,这罪可轻不了。不过你要是能提供柳仲文送礼的证据,比如送礼的名单、时间、地点,本官可以考虑在奏折里提一句,给你争取从轻的机会。”
柳承业眼睛一亮,赶紧说:“我有证据!我爹有个黑色的小册子,专门记着送礼的明细,藏在他卧室的床板下面!还有,他去年冬天给李侍郎送了一幅唐伯虎的画,现在应该还在李侍郎家的书房里!”
“好!”周明远朝书吏递了个眼色,“把他说的都记下来,让他画押。另外,派两个人去柳家,搜那个黑色小册子,再去兵部李侍郎家核实那幅画!”
书吏把供词递到柳承业面前,他看都没看,抓起笔就签了名,按手印时,手指抖得连印泥都沾不均匀。
“大人,我都说了,您可一定要帮我从轻啊!”柳承业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周明远让狱卒把他押回大牢,看着他的背影,对张彪说:“这柳承业倒是个软骨头,一吓就全招了。有了他的供词和那个小册子,柳仲文就算想狡辩也没用了。”
“是啊,”张彪收起供词,“没想到柳仲文表面上是个清官,背地里这么贪,还教唆儿子一起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明远拿起供词,仔细看了一遍,又补充道:“你再派人去上海,核实柳承业买院子、养外室的事,把证据都固定下来。另外,盯着柳家的人,别让他们把那个小册子转移或者销毁了。”
“放心吧大人,我这就去安排!”张彪说完,转身快步走出大堂。
大堂外,阳光正好,几个百姓凑在门口,小声议论着。“听说了吗?柳尚书的儿子招了,说是柳尚书教唆他贪腐的!”
“真的假的?柳尚书不是一首说自己是清官吗?”
“嗨,这当官的,没几个干净的!还好有整饬署,不然这些贪官还不知道要贪多少呢!”
百姓们的议论声传到周明远耳朵里,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清楚,柳仲文的案子,很快就能有结果了。而这场钱庄反腐风暴,也会因为这一个个贪官的落网,越来越接近胜利。
不多时,去柳家搜查的密探回来禀报,说在柳仲文卧室的床板下,真的找到了一个黑色小册子,上面记着近三年来柳仲文给朝中大臣送礼的明细,金额从几千两到几万两不等,还有大臣的签名和收礼时间。
“好!”周明远拿着小册子,激动地说,“有了这个,柳仲文的罪就铁证如山了!马上把小册子整理好,连同柳承业的供词,一起快马送京城给肃大人,让肃大人定夺!”
密探领命而去,周明远坐在案前,看着桌上的证据,忍不住感慨:“不管这些贪官藏得多深,只要我们查得够细,总有一天能把他们揪出来,还朝廷一个清廉,还百姓一个公道!”
此时的大牢里,柳承业坐在稻草上,看着窗外的一角天空,心里既害怕又庆幸。害怕的是自己可能还是难逃重罚,庆幸的是自己全招了,说不定真能留条活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供词,不仅会让柳仲文彻底垮台,还会牵扯出更多朝中的贪官,让这场反腐风暴刮得更猛烈。
而京城的肃顺,收到周明远送来的奏折和证据后,立刻进宫面圣。咸丰帝看着柳承业的供词和那个黑色小册子,气得拍了桌子:“好个柳仲文!竟敢教唆儿子贪腐,还贿赂大臣,真是胆大包天!传朕旨意,立刻查抄柳家,将柳仲文押解京城,严加审讯!”
肃顺领了旨,心里清楚,柳家的倒台,只是反腐风暴中的又一个胜利。接下来,他们还要对付金满堂这个最大的“老虎”,彻底摧毁“权力-钱庄-漕帮”的贪腐网络,让朝廷的钱法,真正回到正轨。
这场围绕着钱庄的反腐战争,还在继续。但每一个贪官的落网,每一份证据的出现,都让胜利的曙光,离人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