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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周景明终身监禁（第1页）

咸丰三年冬，杭州阜通钱庄旁的“钱庄研修馆”外，挤得水泄不通。百姓们踩着残雪，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凭据，哈出的白气在寒风里凝成小雾团，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挂了两年的“研修馆”匾额——这匾额是周景明当年花五千两银子请名匠做的楠木匾，鎏金的字在阳光下曾晃得人睁不开眼，如今却被百姓扔的烂菜叶糊得面目全非。

“来了来了！”人群里有人喊。只见两队衙役押着周景明过来，他穿着单薄的囚服，袖口还破了个洞，露出冻得发紫的手腕，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却还死死攥着个布包——里面是他之前记挂名薪资的账本，昨晚在牢里想偷偷撕成碎片，却被衙役早一步搜了去。“放开我！我那研修馆是正经教账房的！不是贪腐窝点！”周景明还在扯着嗓子喊，可没人信他——谁不知道，这研修馆里连一本正经的账房教材都没有，全是柳小西这样的官宦子弟，每月领200两薪，连门都不用进，有的甚至连“算盘怎么拿”都不知道。

“正经教账房？”人群里的张老爹挤上前，手里还攥着一张泛黄的婚书，气得手都在抖，“去年我存10两银子在阜通，想给儿子娶媳妇，婚期都定好了！结果你把钱拿去‘包装那破布庄’，说是什么‘漕运供应商’，骗贷给劣绅，现在银子兑不出来，女方家首接退了彩礼，我儿子哭了三天三夜！你敢说你这研修馆正经？”

周景明脸一白，嘴张了张，像是想辩解，却被衙役“啪”地一声把账本扔在他面前。衙役蹲下身，翻开最厚的一本，念得清清楚楚：“柳小西，挂名助教，月薪200两，全年2400两，实到馆3次；漕帮张头儿子，挂名学徒，月薪150两，全年未到馆……”光这一本挂名薪资账，一年就贪了50万两。另一本蓝皮账本更离谱，“盐商王某，洗赃银20万两，抽成2万；粮商李某，洗30万两，抽成3万；布庄赵某，洗50万两，抽成5万”，加起来洗了200万两，他自己吞了20万。最末一本是骗贷账，“滞销布庄包装成漕运供应商，骗贷80万两，布庄老板给好处费5万两”，这些钱全被布庄老板卷去赌钱，钱庄首接亏空80万两。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敢狡辩？”御史走了过来，身上的孔雀蓝官服沾了点雪，手里拿着判决书，声音响得能盖过寒风，“周景明，你以研修馆为壳，行挂名发薪、洗钱、骗贷之实，合计贪腐150万两，致阜通钱庄亏空80万两，上千百姓存款无法兑付——依据《大清律·贪腐律》，判你终身监禁，关押京城天牢，永不释放；研修馆即刻改为‘钱法整饬署浙省分部’，专管浙省钱庄反腐查案、百姓兑付事宜；追缴你名下所有赃银150万两，优先用于兑付百姓空票！你服不服？”

“不服！我是被金满堂逼的！”周景明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镣铐磨得手腕出血都不管，“是他让我设研修馆，让我帮他洗钱的！我是从犯！不是主谋！”“从犯？”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是之前揭发孙鹤年的小红姑娘，她手里拿着一张银票，“你去年偷偷给金满堂送5万两分润，自己却贪了20万，还在研修馆里摆宴，请劣绅吃山珍海味，一顿饭就花了300两，这也是金满堂逼你的？”

周景明被怼得哑口无言，腿一软就跪在雪地里，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流，冻在下巴上结成小冰碴：“我错了！求你们改判吧！我不想一辈子关在牢里！我还想回家……”“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张老爹上前一步，把手里的婚书扔在他脸上，“我儿子的婚没了，一辈子的念想毁在你手里，你凭什么想回家？”

衙役架起周景明要走，他却死死盯着研修馆的匾额，突然挣扎起来：“别拆那匾额！那是楠木的！花了五千两！”这话刚说完，就见一个老匠人扛着斧头走过来——正是当年给周景明做匾额的老匠人。老匠人爬上架梯，看都没看周景明一眼，抡起斧头就劈：“这种助纣为虐的匾额，早该拆了！当年我就不该给你做！”“哐当”一声，鎏金的“研修馆”匾额掉在雪地里，裂成两半，百姓们欢呼起来，雪粒子落在脸上，却没人觉得冷——这匾额拆了，就像拆了压在心里的石头。

很快，新的匾额运了过来，红底黑字，写着“钱法整饬署浙省分部”，老匠人亲手把它挂上，还特意用布擦了擦字，说：“这牌子得亮堂，才能镇住贪腐！”百姓们也跟着忙活起来，有的搬旧桌椅，有的拿来自家的木料修补门窗，张老爹还主动请缨，要在门口守着鸣冤鼓：“以后谁再敢贪百姓的钱，我第一时间敲鼓！”

周景明被押着路过新挂的牌子，他抬头看了一眼，那红底黑字在寒风里格外醒目，突然哭出声来——以前他在研修馆里，每天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听着账房报挂名薪资，想着又能贪多少，那时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燕窝鱼翅；现在却要被关在天牢里，一辈子不见天日，连这他亲手建的研修馆，都成了查贪腐的地方，多讽刺。

“快走！别耽误行程！”衙役推了他一把，周景明踉跄了几步，镣铐在雪地上拖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像在为他的贪腐人生敲丧钟。百姓们跟在后面，看着他被押上漕运船，有人喊：“记住教训！下辈子别再贪了！”

船慢慢驶离码头，周景明趴在船舷上，回头看那新挂的牌子，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红点。他知道，他的好日子彻底完了，而杭州的百姓，终于能在没有贪腐的钱庄里存钱、贷款，不用再怕辛苦攒下的血汗钱被人吞了。

研修馆里，改造己经初见成效，墙上贴了“钱庄监管条例”，门口的鸣冤鼓擦得锃亮，百姓们围着看，脸上都带着笑。寒风里，“钱法整饬署浙省分部”的牌子飘着，像一面正义的旗帜，提醒着所有人——贪腐终会被清算，正义永远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