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妖王被那秦坤斩杀了,逃!逃啊!”
有妖王反应了过来,他们清楚已没人能匹敌秦坤,更被携带着冲天杀气的秦坤所震慑,舍弃了对手,向着远处遁逃。
恐惧蔓延,整个妖魔大军,都产生了崩溃!
。。。
紫霞如血,浸染半壁苍穹。那巨眼悬于南天,瞳孔深处流转着星砂般的符文,仿佛在阅读人间每一盏灯火背后的心跳。雷声未落,风已先至,卷起江南小院的桃瓣,纷纷扬扬如雪飞舞。楚昭搁下笔,指尖尚有墨香,袖中忆火短刃微微震颤,似在呼应天象之变。
他走出屋门,望向天空,低语:“你也在看吗?”
不等回应,苏婉从后院缓步而来,手中握着一支新制的冰笛,笛身剔透,内里封存一缕晨露??那是昨夜第一缕破雾而出的阳光凝成的泪滴。她将笛子轻轻横于唇边,却没有吹奏,只是望着那紫霞中的巨眼,轻声道:“它不再寻找执灯人了……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终于相信?”
“都不是。”楚昭摇头,“它是在等待。等一个答案。”
话音未落,天地骤静。
连风都停了。桃花悬在空中,不曾坠地;远处溪流凝滞,水珠浮于半空。整个世界如同被按下暂停的画卷,唯有一道声音自虚无中响起:
>“若梦可启塔,愿能改命否?”
这声音不高,却穿透万古时空,直抵人心最深处。不是质问,也不是威压,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探寻??像是神明临终前的最后一问,又像初生婴儿睁开眼时的第一声呢喃。
楚昭识海轰鸣,银血奔涌,第九梦的意识瞬间与他共鸣。他看见无数画面交错闪现:
一个少年跪在祠堂前,族老将婚书压在他额头,说“此乃天定”;
一位母亲抱着病儿跪拜庙宇,祈求神明赐予“正确的命运”;
一名将军屠城之后仰天大笑:“我本不愿杀戮,可命书说我注定成魔!”
这些不是幻象,而是此刻正在发生的现实。人们不再质疑命运,反而争相接受被安排的人生,以为那是解脱。他们把选择权交给预言、交给律法、交给所谓的“天意”,殊不知正是这份放弃,让定命宗的理念悄然蔓延,比瘟疫更无声,比寒霜更彻骨。
“他们在用‘安心’换自由。”苏婉声音微颤,“而恐惧,是最容易驯服的奴隶主。”
楚昭闭目,银焰自双眸燃起。他看见那些被篡改的命运光带,并非全然断裂,而是被编织进一张巨大的网中??那网由亿万次顺从、千万次沉默织就,中心悬浮着一座无形之殿,殿中端坐一道模糊身影,手持玉册,一笔一划勾勒众生归宿。
“原来如此……”他睁开眼,冷光如刀,“定命宗从未真正消失。他们的首领,早已脱离肉身,化作‘共识之影’,寄生于人类对确定性的渴望之中。只要还有人相信‘命中注定’,他就永生不灭。”
苏婉攥紧冰笛:“那我们怎么办?推翻他?斩杀他?可他已无实体,如何斩?”
“不必斩。”楚昭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我们要做的,是让他变得可笑。”
三日后,长安街头出现一则奇闻。
有人在朱雀大街中央立起一座木台,台上摆着一口铜钟,钟旁站着一名白衣男子,手持竹简,朗声宣告:
>“今日起,每日午时敲钟三响,唤名三遍。凡心中仍有疑问者,皆可登台言志??你说你是谁,你想成为谁,你不服什么,你要改变什么。此为‘问心会’,不限身份,不论贵贱,不惧妄言!”
百姓围观,起初哄笑。“疯子罢了!竟敢教人质疑天命?”
可当第一声钟响荡开,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颤巍巍走上台,含泪高呼:“我不服!我本是太学院学子,因言获罪,流放二十年!若命该如此,为何我至今不甘?!”
第二声钟响,一女子登台撕毁休书,怒斥夫家:“你们说我克夫?好!那我便立誓终生不嫁,偏要活出个样来给你们看!”
第三声钟响,竟是一名孩童蹦跳上台,大声说:“我想当皇帝!但不是杀人那种,是让大家都有饭吃、都能读书的那种!”
台下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哄笑、喝彩、怒骂、哭泣……各种声音交织成河。有人愤然离去,也有人默默记下名字,约定明日再来。
而这木台之上,每一声呐喊出口,井底梦启之塔便有一道新光升起,融入命运银河。那些曾被压制的可能性,开始微微震颤,如同冬眠的种子听见春雷。
消息传到北境,那本无字书忽然自动翻开,写下一行字:
>“当一个人说出‘我不服’,世界就会裂开一道缝。”
西域沙海中,暗星光芒再度增强,照耀之下,整片沙漠浮现巨大投影??千万人的另一种人生在此交汇:战死的将军成了归田农夫,自杀的诗人写出千古绝唱,懦弱的少年挺身挡下利刃……每一个“如果”,都在这一刻真实上演。
东海青铜城内,守梦人们停止吟唱《梦始录》,转而齐声朗诵一首新诗:
>“我未曾出生,故无所畏惧;
>我尚未命名,故不受拘役;
>我是所有未选之路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