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
目送金发青年两人离开,森鸥外搓了搓手,西园寺鸣月的异能是敌我不分的范围性异伤害,他同样被冻得不轻。
搁置在桌上的扳手表面也凝固着一层薄冰,森鸥外突然发现了什么,盯着门板看了看,从杂物间翻出崭新的手套戴上,尝试着将门安上。
安上了。
盯着被修复好门板,森鸥外感叹一声,“西园寺先生真善良啊。”
紧接着他又摇摇头。
“说一个黑手党善良,这可算不上什么夸奖。”
前段时间港口Mafia的那位突然回来,又迅速离开,让首领震怒的干部先生,森鸥外同样有所耳闻。
并有所见证——在港。黑大楼冰雪尚未消融的时候,森鸥外远远看过一眼。
说没有多少杀伤力……也不知道是谦虚,还是真的觉得弱小了。
若真是后者,定然是拥有比异能力更加强大的依仗,但不管是哪一个理由,听起来都有些来自高位者的高傲啊。
不过刚才,太宰君是不是也打了个寒颤?这可就有些罕见了。
按理来说,异能力产物对他也是无效的才对。
……
……
在擂钵街这片由灾难与遗忘构成的巨大坑洞里,建筑如同随意堆积的垃圾,彼此倾斜、依靠,构成一座绝望的窟洞。
而在这片断壁残垣的某处,某一天,突然出现了一栋完整的骨架。
流浪至此地的人望着,盯着,探寻着,这里当然不允许出现任何“正常”与“完整”的事物,于是有无数人尝试着接近它,摧毁它。
那里住着什么人,整个擂钵街都清楚。
一堆不晓得会不会生出獠牙利爪的动物,顶天的,里面那只爪牙淬毒的幼犬有些威胁力——只要脱掉它的皮毛便不足为惧。
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慈善家,一个强大到没有人能够战胜的异能者出现在了那里,成为了那群动物的守护者,放牧者。
一个接一个,一批又一批,被轰炸,被挑飞,又或者被凶兽撕咬住脖颈——
没有人能够成功跨过金发异能者划下的界限。
于是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向上睁着,看着骨架慢慢被添上血肉,变得丰盈,血肉填充,外皮覆盖,最后被主人点上了传神的眼睛。
它长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鲜艳亮丽,一点不像那位连剑身都要镶嵌满宝石的异能者的风格。
从远处看,几乎无法将它从周围歪斜破败的棚屋群中分辨出来。
颜色沉静的老旧红砖,深色的沉船木与抹平的混凝土彼此镶嵌,废弃的铁路枕木、半截汽车车门,以及无数说不出来源的金属零件。
所有材料都带着擂钵街固有的伤痕与污迹,但奇妙的是,它们身上的尖锐都被耐心地抚平了,并以一种惊人的和谐感融合在了一起。
铁锈经过细心打磨,呈现出一种均匀而温暖的赭石色,木材的裂缝被仔细填满,显露出温润的纹理。
不再是垃圾的它们变成了一件独一无二、富有生命力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