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侯龙涛坐上了回温州的动车。车厢里很安静,他靠在椅背上,翻看着从蒋文滔那里讨来的《玄空风水术》,指尖偶尔划过书页上的古老文字。
不知过了多久,车厢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我的手机!我的平板!”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满脸焦急地嚷嚷着,“刚才还在包里,怎么转眼就没了?”
周围的乘客纷纷侧目,却没人出声。那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手腕上戴着金表,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只是脸上的横肉和不耐烦的表情,让人有些反感。
侯龙涛皱了皱眉,合上书。他刚才就感觉到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在这附近徘徊,只是没在意。
乘警很快过来处理,一番询问登记后,事情渐渐平息。那中年男人还在不依不饶地抱怨着,引得周围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侯龙涛被吵得心烦,起身想去洗手间。刚站起来,旁边就有个戴眼镜的男人坐了过来:“小兄弟,我先坐会儿,你回来我就让。”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走到洗手间门口,却看到一个年青人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那年青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上衣,款式老旧,袖口都磨破了。肩上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脚下是双破了洞的回力鞋,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着些灰尘,看起来像是从乡下刚进城。
“兄弟,让让。”侯龙涛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青人猛地抬起头,眼里还含着泪,圆圆的脸上满是惊慌。“对……对不起。”他赶紧站起来,用袖子胡乱擦着脸,露出憨厚的五官。
侯龙涛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忽然软了一下:“怎么了?碰上难事了?”
年青人咬了咬嘴唇,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我钱被偷了。”他的声音哽咽着,“那是我去温州找亲戚的路费,还有地址电话,都放在钱包里……”
侯龙涛叹了口气。看这年青人老实巴交的样子,估计是第一次出门,被小偷盯上也不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我叫小七。”年青人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亲戚找不到,老家也回不去……”
侯龙涛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刚下山时的自己。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处处碰壁。
“你会做什么?”他忽然问道。
小七愣了一下,抬起头:“我……我会种地,会砍柴,还会……还会喂猪。”他越说声音越小,显然觉得这些技能在城里没什么用。
侯龙涛却笑了:“正好,我那里缺个人帮忙。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跟我走。”
小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看到了救星:“真……真的吗?”他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侯龙涛点点头:“跟我来吧。”
他带着小七回到座位,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赶紧站起来让了座。周围的乘客好奇地看着他们,大概是觉得这两个衣着悬殊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小七局促地坐在座位边缘,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笔首,像棵刚被移栽的小树。
侯龙涛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忽然觉得这趟回程,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
动车继续向前行驶,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侯龙涛靠在椅背上,看着小七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车厢,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或许,他可以在雁荡山的庄园里,多添几个像小七这样的人。
毕竟,一个人的日子,过久了也会觉得孤单。
而此时的小七,还不知道,这次偶遇,将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他只是偷偷看着身边这个穿着普通却气度不凡的男人,心里充满了感激和一丝莫名的信任。
或许,跟着这个人,真的能找到一条不一样的路。
动车穿过隧道,车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侯龙涛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蓝宝石串上,蓝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神秘。他想起了蒋文滔的《地学真书》,想起了翡翠玉狮上的红点,还有那个穿着酒红色长裙的女人。
这趟杭州之行,还真是收获满满啊。
他笑了笑,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回到雁荡山后的计划。炼丹、修炼、打理庄园……还有,得给小七安排个住处。
日子,似乎一下子变得忙碌而充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