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滔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像两盏被点燃的油灯,映得满室生辉。“小哥真神了!”他猛地拍了下大腿,檀木桌案上的茶杯都跟着震颤,“这你都能猜到!”
侯龙涛指尖着蓝宝石串,蓝色光晕在他指缝间流转。“略懂些皮毛而己。”他淡淡一笑,目光落在老头激动得发红的脸上。
蒋文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声音里仍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不错,我们蒋家的确有本家传真经,名为《玄空风水术》。”
“玄空风水术?”侯龙涛重复着这几个字,眉峰微挑,“听名字像是勘察阴阳、辨别风水的法门。”
“正是。”蒋文滔点头时,花白的胡须都在抖动,“风水界的人大多听过这书名,只是……”他忽然顿住,目光飘向里屋的方向,压低了声音,“丁丁,去把我保险柜里的极品毛尖拿来。”
蒋丁丁正听得入神,闻言撇了撇嘴。爷爷这借口太拙劣了,明摆着是要支开自己。但她终究没说什么,转身时银灰色衬衫的下摆扫过藤椅扶手,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像受惊的鱼一样迅速隐没在衣料下。
等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蒋文滔才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不瞒小哥,这《玄空风水术》只是皮毛。我们蒋家真正的秘宝,是失传己久的《地学真书》。”
侯龙涛的指尖猛地一顿。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
“要说这渊源,得从西周说起。”蒋文滔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周公姬旦的三子伯龄被封于蒋,建立蒋国。后来国灭,子孙以国为姓,这才有了蒋氏一脉。”他顿了顿,眼里泛起狂热的光芒,“到了明末清初,我们蒋家出了位奇人——蒋平阶。此人曾官居御史,后看破红尘,随道士修道,专习风水之术,游历天下,创立了玄空风水学派。”
“据祖上口传,蒋平阶仙逝时天降异象,霞光满天,檀香扑鼻,分明是得道飞升之兆。”蒋文滔的声音里满是敬畏,“世人只知《玄空风水术》,却不知真正的精华是随他飞升失传的《地学真书》。若能寻回此书,我蒋家定能重振荣光!”
侯龙涛心中了然。刚才翡翠玉狮上浮现的红点,想必就是失传的《地学真书》。只是那文字需要庞大的法力才能激活,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完整拓印。
“老先生,”他斟酌着开口,“那对玉狮里的红点,应该就是《地学真书》的原文。只是……”
“真的?!”蒋文滔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侯龙涛的胳膊,指节都在发白,“小哥,求你帮帮忙!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侯龙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的能力有限,暂时无法拓印。但给我三五年时间,等修为精进,定能帮你解开这个秘密。”
蒋文滔脸上的激动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拍了拍侯龙涛的手背:“好!老头等了几十年,也不差这三五年!”
两人又聊了些风水玄学,首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侯龙涛才起身告辞。蒋文滔执意要把那串星光蓝宝石送给她,又郑重地记下他的电话号码和地址,约好日后登门拜访。
“我送你出去吧。”蒋丁丁不知何时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个空茶杯,显然己经等了许久。她换了条酒红色的丝绒长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走动时裙摆摇曳,像朵盛开的红玫瑰。
侯龙涛跟着她走出店铺,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扑面而来。蒋丁丁走在前面,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酒红色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勾勒出圆润的曲线。
“你到底对我爷爷说了什么?”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路灯的光晕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侯龙涛挑眉:“蒋老师觉得我会说什么?”
“我不知道。”蒋丁丁咬了咬红唇,“但我从没见过爷爷对谁这么信服。”她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蓝宝石串上,蓝色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还有这串宝石,他宝贝得紧,怎么会送给你?”
侯龙涛笑了笑,没回答。有些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两人沉默地走着,快到路口时,侯龙涛忽然停下脚步。蒋丁丁没注意,一下子撞在他背上,发出一声轻呼。
“哎哟!”她捂着鼻子后退一步,眼里冒起水汽,“你怎么突然停下?”
“前面堵车了。”侯龙涛指了指路口的车流,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谁知道蒋老师走路不看路。”
蒋丁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地瞪着他。酒红色的裙摆被晚风吹得贴在腿上,露出修长的小腿,像裹着层红绸的玉柱。
“算了,就送你到这里。”她别过脸去,声音里还带着怒气。
侯龙涛忽然开口:“蒋老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蒋丁丁没好气地回头。
“从中医角度说,郁怒伤肝,思虑伤脾。”侯龙涛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心悸?经期也不太准?”
蒋丁丁的脸瞬间涨红,像被人当众掀开了遮羞布。这些私密的症状,连她父母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
“你胡说什么!”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又羞又怒。
侯龙涛却像没看到她的窘迫,继续道:“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打我电话。我免费帮你调理。”
说完,他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蒋丁丁又羞又气的目光。
出租车驶离路口时,侯龙涛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酒红色的身影还站在原地,像株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的红玫瑰。他笑了笑,收回目光。这女人,倒是比看上去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