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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六章 契约下（第1页）

并不知道“系统”在打什么主意的万耶尔德，自认为是很有诚意的。

生活在鼠亚那的鼠人正在发生改变，这种变化是显而易见的——每个月乃至每个星期，由奴隶鼠在工厂中生产、而非直接从系统那里兑换的工业制品，合格率一直稳步提升，目前良品率已经达到了40%这一惊人的数字，同时各种乱七八糟的生产事故的发生概率一直都在降低。

对于其他种族来说，这表示新手们在交够了“学费”之后正逐步成长为熟练工；但对于天性混乱、急躁又亢奋的鼠人而言，无论是第一天进厂打螺丝的菜鸟还是拥有多年从业经验的老手，只要是出自鼠人之手的东西必然与“可靠”二字无缘。鼠人天生就是没法沉住气，安安稳稳去地做一件事情，就是没法心无旁骛地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然而在鼠亚那，在这座藏身于阿拉比大沙漠最深处的新兴城市，鼠人自诞生起便铭刻于基因中的天性，正一点一点地被矫正：他们不再混乱无序，而是拥抱了独属于斯卡文这个种族的邪恶秩序。用桌游爱好者的话来说，鼠亚那的鼠人正从混乱邪恶向着守序邪恶偏移，从散漫的塔纳厘恶魔转变为九渊地狱的魔鬼。

万耶尔德很清楚这种变化究竟是如何产生的，毕竟他的【地下帝国崛起系统】界面上明晃晃地挂着个“宿主直属斯卡文族群进化中”的显眼标签。是的，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进化。“进化”这一被某些网文玩烂了的生物学概念，从来都是针对整个种族的，至少也得是具备独立繁衍能力的完整族群，而不是针对某几个特定个体。

那种少数个体变得超强的情况，生物学上只能叫变异。

鼠亚那的鼠人正在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虽然个体能力并未获得什么增强，不过作为一个整体，摩斯氏族的力量将会在进化完成之后达到一个难以置信的高度。届时，无论是神神秘秘、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的灰先知氏族和艾辛氏族，还是正风头无二的史库里氏族，又或者其他位列十三议会的强大军阀氏族，都将向摩斯臣服！

……说是这么说，鼠亚那如今看似蒸蒸日上，实则连合格的工头都无比奇缺。许多花费大量次元石兑换出来的技术资料，只能堆积在由猩红守卫亲自看管的档案室里吃灰，等待着氏族培养出能够看懂这些专业图纸的工程师。

除了少数高级单位和一部分尖端科技外，万耶尔德差不多已经解锁了梵希族的所有科技树，但鼠亚那几乎无法有效利用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先进知识：在地下帝国，机械工程学领域基本被史库里氏族垄断，生物学和基因工程则被腐坏氏族垄断。其他氏族想要使用高科技产物，唯一的办法就是花大价钱从以上两个氏族那里采购成品。

摩斯氏族眼下的处境就是明明守着一座宝山，却只能拿着金饭碗去乞讨。鼠亚那看似遍地开花各种工厂，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些设施大都从事最基础的矿物冶炼和金属加工业务，他们能够生产的最先进的产品是供氏族鼠们使用的火枪。

先前万耶尔德赠送给混沌矮人的那批轻型蒸汽机，实际上都是鼠人军阀直接从系统里兑换的，鼠亚那暂时还无法生产这种拥有较高技术含量的产品。没办法，史库里氏族的垄断是如此彻底，以至于哪怕是摩斯氏族也弄不到几个靠谱的工程师。

如果说那些推动成立了北约、还把飞行战舰卖得满世界都是的“老乡”，虽然其存在令万耶尔德夜不能寐，但至少不算是迫在眉睫的威胁的话，那么兹兹米托这个天杀的灾星，就真的是顶在鼠人军阀喉咙上的一柄尖刀。

蛇神军团在初步整合了阿拉比人的力量之后，鉴于北约诸国对奥苏安那强烈的抵触态度和对冷血种的不信任，兹兹米托一边维持着与北约的沟通渠道，竭力安抚某些北约成员国因其整合阿拉比的行为而产生的不满，一边谋求成立另一个针对混沌大敌的多国军事联盟，一个翻版的北约。高等精灵对此持支持态度，虽然他们不相信北约对莉莉丝的指控，对于“莉莉丝欺骗并谋害湖之女神”的说法嗤之以鼻，但精擅外交的阿苏尔们很清楚，除非他们有办法证明莉莉丝并未做过传闻中的卑劣行径，否则北约绝无可能接纳奥苏安。你林梅梅在呢空你林在在没呢。。。。。。

阿拉比人同样倾向于与高等精灵和蜥蜴人（其实是蛇神军团）结为军事同盟，虽然这两家一致要求废除奴隶制这一点让阿拉比人相当难以接受，不过苏丹们只要想想如同一头史前巨兽般横卧在北方的北约，想想当年跨海而来的旧世界联军在阿拉比人的土地上都干过些什么（注1），他们顿时觉得废除奴隶制似乎也不是不能商量……

苏丹们不是没有和两个准盟友交涉过，只可惜无论是高等精灵还是蛇神军团，都将废除奴隶制作为结盟的先决条件，态度异常坚决。就万耶尔德所知，好不容易才被兹兹米托勉强撮合起来的阿拉比诸城邦，因为这件事情再次分裂。以统治术士群岛的巫法哈里发为首的蓄奴派，和以亥卡为首的废奴派目前正加紧备战，准备在战场上分个高低。

好消息是阿拉比的内战已经无法避免，万耶尔德认为蛇神军团一定会亲自下场帮废奴派殴打蓄奴派，因此暂时没工夫来找自己的麻烦；坏消息双方的力量对比相当悬殊，哪怕不算蛇神军团这个外力，废奴派的力量本身就要强于蓄奴派，还相对更加团结。蓄奴派别说是反杀了，能不能挺到今年年底都很难说。

更坏的消息是，那个该死的蛇神化身已经察觉到鼠亚那的存在了！

万耶尔德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秘密是如何暴露的，只能将其归结于蜥蜴人一族那不讲道理的预言能力。从种种迹象来看，蛇神军团尚未掌握鼠亚那的准确位置，但那些该死的冷血爬虫迟早都会找到鼠人军阀的城市，然后做它们最擅长的事情。

现在已经没那个闲工夫按部就班地种田发展了，万耶尔德必须赶在蛇神军团打上门以前，尽快把梵希族的科技化作实实在在的力量。为此，他盯上了毁灭阵营唯二的技术力担当，胡子玩意的邪恶表亲，盘踞在黑暗之地东北方的混沌矮人。

系统的任务并不是万耶尔德愿意亲自来到扎尔·纳格隆德的唯一原因，充其量不过是系统的任务和鼠人军阀对于局势的判断，刚好凑到了一起罢了。

站在万耶尔德的立场上，进攻驼背山的理由有三：第一，提前开个分矿，万一鼠亚那无了他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本钱；第二，在黑暗之地有一个稳固的大型据点，不管做什么都会方便得多；第三，对梵希族科技武装起来的氏族军队进行实战测试。

现在这三个目的都达到了，尤其是第三条，本就在一系列动乱中元气大伤的咧嘴氏族，在摩斯氏族那些基于梵希族基础步兵【皇家火枪手】重新整训而来的氏族鼠面前，一战就被打崩了主力。好不容易上位的新任军阀崔特思·畏尾在战斗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只能确定肯定没死。虽然有点遗憾，不过鼠人军阀也能理解，毕竟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好运。

拿咧嘴氏族当靶子，验证了摩斯氏族如今的强大后，万耶尔德有了更加充沛的底气去找混沌矮人勾兑。然而这些傲慢自负的奴隶主压根不拿正眼瞧万耶尔德和他的鼠人，几番交涉下来都没什么进展。鼠人军阀为了打开局面，只能忍痛动用应急储备，兑换了一百台梵希族侦察机上使用的轻型蒸汽机，作为礼物送给扎尔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