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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二章 空袭与反制（第1页）

混沌矮人的第一次夜间空袭，最终无功而返。

依靠夜色的掩护，扎尔之子成功达成了战术上的突然性，但他们严重低估了煦风号空堡的护盾强度，导致这场突袭除了两顶帐篷被坠落的旋翼机砸翻，一名士兵受轻伤外，混沌矮人一方没能取得任何实际战果。事后复盘的时候，扎尔远征军的高层一致认为，如果当时敌人选择攻击地面部队的话，搞不好会给远征军造成相当大的麻烦。

“不过倒也不能据此认为，混沌矮人集中兵力攻击煦风号的做法是错的，毕竟如果没有神州舰队的支援，我们不可能靠现有的力量打下扎尔·纳格隆德，哪怕有镇国金人和重力炮也不行，”安霁月在第二天上午的军事会议上如此说道，“我军眼下最大的麻烦，在于敌人接下来一定会转移空袭目标，而且大概率会改为小规模机群的多波次、多方向袭扰。”

神州舰队不是无敌的，特别是雷达项目至今难产，导致神州舰队在夜间或者其他光学视野受影响的环境下，战场态势感知能力会断崖式下降，难以阻止敌方的空袭。偏偏在现有条件下，这种战术上的劣势几乎没有应对之法——有力场护盾兜底，神州舰队自己倒是不怎么怕被人突脸，但制空权肯定是没法保障了，陆军泥腿子们不可避免地要遭重。

想到这里，安霁月就想到了上一次听取雷达项目组报告时的场景。虽然叫“雷达”，不过这玩意的技术原理和电磁波没有任何关系。安氏震旦在雷达研发上有两条技术路线，一条路线基于法术，另一条基于灵能。麻烦的是，两者皆有难以克服的缺点：法术版雷达的抗干扰能力始终无法达到空军的要求，而灵能版雷达的探测距离实在太短了。

前者什么都好，经过十几轮迭代后，无论是探测距离、扫描精度、可靠性还是勤务性都很优秀，唯独抗干扰能力无论如何都搞不定。项目组曾经带着一台原型机前往诺斯卡半岛进行测试，结果设备在强魔风环境下故障频发，甚至出现过核心元件自燃的恶劣事故。

后者倒是抗干扰能力过硬，哪怕是在模拟的魔法风暴环境下也只是扫描精度有所下降，设备本身依旧能正常工作。问题是灵能版雷达的探测距离极短，当法术版雷达的有效探测距离已经达到五十公里时，灵能版雷达的性能指标只有法术版的十分之一。

目前整个研发项目就卡在这里了，法术版雷达的抗干扰能力有硬伤，而“能够在两极废土正常运作”这一点对于神州舰队来说属于刚需，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灵能版雷达的硬伤是探测距离过短，短到空军压根无法接受的地步。

安霁月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亲自出马，又或者委托摩根去解决这个难题，奈何两位圣典之主永远都有更重要，同时往往也更迫切的事情需要处理。于是乎，雷达项目明明是和雨燕级护卫舰同一批立项的，现在雨燕2都快交付部队了，雷达距离实用化依旧遥遥无期。你林咏你想没空你林在在没呢。。。。。。

没有雷达，扎尔远征军就不可能阻止混沌矮人的夜间空袭。唯一的好消息是夜间空袭这一战术本身难度极高，光是一个夜间如何进行导航就够让人挠头的了，而那些头部有着明显的改造痕迹、被镣铐捆死在座椅上的大地精驾驶员，显然不是什么强军。

“大部分旋翼机都撞毁在煦风号的护盾上，只有一小部分旋翼机是被舰队的对空火力打下来的，”安霁月说道，“我检查了一架大体完好的旋翼机残骸，不出所料，它们的导航纯粹是靠太虚狠活做到的……那些黑矮子，往导航设备里塞了恶魔。”

混沌矮人除了热衷于魔法外，他们在科技上最主要、也最著名的创举，就是发明了“地狱束缚”工艺。所谓地狱束缚，说白了就是往机器里头塞恶魔，比如大名鼎鼎的地狱炮就是混沌恶魔与战争机械的深度结合，而类似的造物在混沌矮人的军械库中比比皆是。

神州舰队在导航方面，主要依靠类似于结界塔这样的强信号源进行三角定位，而混沌矮人之所以能在夜间准确找到扎尔远征军的宿营地，靠的是他们最擅长的亚空间狠活：系统单位在命运的长河中是隐形的，哪怕是奸奇本尊都无法窥探他们的命运，反过来说只要找到那些有些奇怪的大片“空白”的地方，就能找到扎堆聚集的系统单位。

基于以上原理，恶魔铁匠们把奸奇粉妖绑定在一种雕刻成眼球状的黑曜石中，黑曜石表面有约束符文防止恶魔逃走。对于非系统单位，粉妖能透过恶魔的特殊视野搜寻敌人的位置；对于不吃这招的系统单位，则进行反向操作。再加上到处都是的大地精狼骑兵，那种几十个人的小分队也就算了，扎尔远征军的主力部队还是很好找的。

初次空袭的第二天晚上无事发生，远征军上下睡了个好觉。然而在第三天的时候，第二轮空袭来了：如同安霁月预料的那样，混沌矮人既改变了攻击目标也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尝试去撞神州舰队这块石头，而是一门心思地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地面目标上。

入夜后不久，数架旋翼机从低空摸过来，对着扎尔远征军的营地随意开火，不求造成多少实际损害，只求能让这些该死的“劣等生物”没法好好休息。

这一策略非常贴合实际，毕竟混沌矮人的旋翼机部队无论是装备水平还是训练水平，都不允许它们在夜间实施更有针对性的空袭行动。好在扎尔远征军的规模足够大，只要大地精们能把弹药丢进营垒里就是胜利，具体炸到什么无所谓。

一整个晚上，爆炸声、呼啸声还有震旦人的骂娘声就没消停过。混沌矮人差不多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发动一轮空袭，每次都只投入数架旋翼机。由于扎尔远征军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安排了专门的救火人员和消防设备，黑矮子的夜间空袭行动实际造成的损失很小，但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整个远征军上下都被骚扰得没法休息。

见新战术起效了，在间隔了一天之后，混沌矮人投入更多的旋翼机组织了第三轮夜间空袭，又一次把扎尔远征军折腾得鸡飞狗跳……

实事求是地说，混沌矮人在这些空袭行动中付出的代价一点都不小。速成的大地精驾驶员本就专业素养堪忧，还上来就是夜战这种高难度的活计，各种迷航、掉队、空中相撞、误击队友、一头扎进地里……包括但不限于以上在内的破事多得令混沌矮人们抓狂，再加上被机械故障弄死的，旋翼机部队的非战斗减员竟然能比战斗减员还要多。

可和扎尔·纳格隆德，和混沌矮人帝国的存亡相比，些许耗材的损失实在是无关紧要。巫师秘会的成员暂时停止了彼此间的勾心斗角，每一位执掌权柄的大人物都在为了打赢这场生死之战而全力以赴。工厂和车间加班加点地工作，如同一头贪婪的巨兽般吞噬着海量的矿石和燃料，然后吐出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壮大着防守者们的力量。

无论前线的空袭行动用掉了多少物资，扎尔·纳格隆德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补上损耗。上至术士先知、下至炼狱守卫，每一个扎尔之子都明白现在可不是计较那点钱的时候。只有打赢这场仗，哈苏特的仆人才有未来可言。

鉴于上一次可术盏入侵时的教训，混沌矮人开始了全面收缩。除了那些最主要的矿井还在运作外，大部分外围据点都被放弃，人口和奴隶向着首都全面集中；与此同时，在接收了一批新近改造完成的大地精驾驶员后，混沌矮人根据先前的成功经验又组织了一次空袭行动——

然后一头撞上了密密麻麻的防空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