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文学网

第161章 盆栽土竟和古柏下的一样老板娘谎话连篇（第1页）

后厨的蒸汽把眼熏得难以睁开，我挥着锅铲翻炒柏叶菜，鼻尖却始终萦绕着股红土味——不是星澜市的黑泥土，是白龙村古柏下特有的红棕色土壤，带着灵柏根须腐烂后的腥甜。

这味道是从院子里飘来的。

白老板又在侍弄那棵盆栽柏了。

她总爱在清晨的露水里摆弄那盆树，穿件月白旗袍，绾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发间的柏木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盆栽放在青石板铺的院子中央，瓷盆边缘磕掉块角，露出里面的红土，像块凝固的血痂——和我从白龙村的土壤样本分毫不差。

“叶师傅，发什么呆！”打荷的小张用胳膊肘撞我，“老板娘看你呢。”

我慌忙低头翻菜，眼角的余光瞥见白老板正往盆栽里埋柏叶。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可捏着柏叶的动作却异常用力，指节泛白，像在掐死什么活物。更诡异的是那些柏叶，明明是刚摘的新鲜叶子，埋进土里的瞬间就变得焦黑，冒出缕缕青烟。

“老板娘这盆栽邪门得很。”小张凑过来压低声音，“上周我浇水时碰了下枝叶，手背立马起了串燎泡，林部长骂我多管闲事。”

我盯着盆栽的根须，它们正从盆底的排水孔钻出来，顺着青石板的裂缝往后厨爬，尖端泛着淡淡的绿光——和白龙村古柏下的根须一模一样！

“书静是我捡的。”白老板的声音突然从院子里传来，温温柔柔的，却像根针戳进嘈杂的后厨，“二十年前在灵木县的古柏下，襁褓里只有张写着‘0’的纸条。”

这己经是我来柏香楼的第十天，每天清晨都能听见她重复这句话。有时对着买菜的小贩说，有时对着晨练的老街坊说，今天竟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嘴角还挂着抹诡异的笑。

“装模作样。”洗碗工王婶往污水桶里吐痰，“谁不知道书静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眼尾的痣，那说话的调调，说是捡的谁信？”

后厨突然安静下来，没人敢接话。白老板是柏香楼的天，谁都知道她不好惹。三年前有个服务员背后议论她“没男人却富得流油”，第二天就被发现掉进灵柏寺遗址的废井里，捞上来时手里攥着把柏树叶，脸肿得像被根须抽过。

“她俩何止像。”小张往灶膛里添柴，火星子溅在青砖上，“上次书静发烧，老板娘守在床边三天三夜，眼睛都熬红了。要是捡来的，能这么上心？”

我想起白书静后颈的月牙胎记。昨天送茶水到她房间，撞见她对着镜子抹药膏，胎记的颜色比之前淡了很多，边缘泛着青黑，像被什么东西啃过。当时她慌忙用衣领遮住，说“蚊子咬的”，可那形状分明是被银簪戳过的痕迹——林晚那支吸灵气的银簪。

白老板不可能没发现。可她看着女儿被抽走灵柏血脉，为什么无动于衷？甚至纵容林晚这么做？

“叶知寒，你去给老板娘送壶新茶。”大师傅把个青瓷茶壶塞给我，“手脚麻利点，别盯着人家盆栽看，晦气。”

穿过月亮门时，红土味突然变得浓郁，呛得我嗓子发紧。白老板正蹲在盆栽前，指尖抚摸着焦黑的土壤，嘴里念念有词。我放轻脚步靠近，听见她在说：“……快了，就快了……你就能彻底醒了……”

我的头皮瞬间炸了！

青瓷茶壶在手里突然变沉，壶底的落款映入眼帘——“灵柏寺监制”，和明朝灵柏寺僧人的茶具一模一样！

“来了？”白老板猛地回头，脸上的笑容温和，仿佛刚才的喃喃自语只是我的幻听，“放在石桌上吧。”

她的眼睛很亮，瞳孔深处映着盆栽的影子，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当我的目光与她对上时，她突然笑了，眼角的纹路像水波似的漾开：“叶师傅是灵木县人？”

“是。”我握紧茶壶，指腹蹭过冰凉的壶身，“白龙村的。”

“白龙村……”她拖长了语调，往盆栽里撒了把灰色粉末，红土瞬间冒泡，“那地方我去过，村头的古柏很有灵性。”

“老板娘也信这些？”我试探着问，目光落在她旗袍盘扣上——那是用灵柏木削成的，上面刻着极小的符咒。

“信则有，不信则无。”她站起身，旗袍下摆扫过盆栽，带起片青绿色的雾，“叶师傅见过那棵古柏吗？树底下有块青石板，板上刻着‘0’字。”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怎么知道0号石板？

“小时候爬树玩，好像见过。”我故意含糊其辞。

“是吗？”白老板的笑容淡了些，伸手摘下片盆栽的叶子，递到我面前，“这叶子和白龙村的古柏叶像不像？”

叶片翠绿，脉络清晰，可凑近了看，叶肉里竟嵌着无数细小的血丝，在阳光下流转着红光——是被灵柏心污染过的柏叶！和吴锡金献祭村民时，那些渗血的柏叶一模一样！

“有点像。”我屏住呼吸，不敢接那片叶子。

“很多人都说书静跟我像。”她突然转移话题，指尖捏着柏叶轻轻旋转，“你觉得呢？”

我想起白书静眼尾的痣，想起她后颈的胎记，想起她画的那些古柏图——确实和白老板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简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挺像的。”

白老板捏着柏叶的手指突然收紧，叶片“咔嚓”断成两截，冒出的汁液不是绿色，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血：“他们都瞎了眼。”她的声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