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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连夜赶回村她家竟在古柏下树干上还有地宫石门印（第1页）

夜班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我盯着窗外掠过的树影，总觉得那些枝桠在月光下扭曲成柏淑婧的侧脸。口袋里的入职表被攥得发潮，“灵木县白龙村0号”那行字像道符咒，烧得我心口发慌。

“白龙村到了！”司机扯着嗓子喊。我跳下车，冷风吹得太阳穴突突首跳，远处村口的古柏像个沉默的巨人，树影在地上拖出十几米长，活像道被劈开的时空裂缝。

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见古柏皲裂的树干。这棵树从我记事起就杵在这儿，树皮上的沟壑比爷爷的皱纹还深，可今晚再看，那些沟壑竟隐隐组成个门形——门楣处的凹陷、两侧的凹槽，甚至门环的位置，都和明朝灵柏寺地宫的石门分毫不差！

“不可能……”我伸手去摸，指尖触到块凸起的树皮，形状竟与灵柏寺石门上的“柏”字纹一模一样。手电光扫过树根，惊得几只蛐蛐蹦出来，树根盘结的地方，赫然有个半埋在土里的青石板，边缘刻着模糊的“0”字。

0号！真的有0号！

“知寒？大半夜的你蹲这儿干啥？”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裹着棉袄，手里还攥着个没纳完的鞋底，“我听王婶说你搭夜班车回来了，咋不进屋？”

我猛地回头，手电光晃在她脸上：“妈！前阵子是不是那个穿绿裙子的姑娘来找我？说住0号？”

母亲拍着胸口骂我吓着她了，往屋里走时嘴里嘟囔：“就是你带回来那个城里姑娘呗，长得俊，说话轻声细语的。上周来的，说找你有急事，我说你在城里打工，她就笑，说‘我住0号，等他回来’。”

“您没觉得奇怪？”我追问，“0号根本没人住啊！”

“谁说不奇怪？”母亲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灶台上的煤油灯晃出昏黄的光，“我当时就说‘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她指着古柏说‘就在那儿’。我以为她脑子不好，没敢多问，她倒留下个盒子，说等你回来给你。”

她从五斗柜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柏木盒，盒面上雕着片叶子，纹路与我腕间红绳上的碎柏叶如出一辙。我打开盒盖的瞬间，呼吸骤停——里面躺着半块玉佩，羊脂白的玉面上，刻着半个“灵”字，断口处的齿痕，正好能与我在明朝拼合的那半块“守”字玉佩严丝合缝！

“她还说啥了？”我的手指抚过玉佩的断口，冰凉的玉面下，仿佛有暖流在涌动。

“没说啥，就盯着前面的老柏树看了半天，”母亲往灶膛里添柴，火星子溅在青砖上，“临走时摸了摸门框，说‘这月牙痕跟我后颈的一样’。当时我没明白，现在想想……”

我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身后的板凳。母亲说的月牙痕，是我家堂屋门框上的老印记，据说是建房子时被柏木梁压出来的，形状与柏淑婧、谷抒青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我出去一趟！”我抓过玉佩塞进怀里，抓起手电就往古柏跑。

月光把古柏的影子拉得更长，0号青石板周围的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我蹲下身扒开浮土，石板上的“0”字越来越清晰，边缘还有新鲜的指甲划痕——是柏淑婧留下的！

“淑婧！你在吗？”我对着树干喊，声音在寂静的村口撞出回声，惊起几只栖息在树上的夜鸟。

树影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人踩着落叶靠近。我猛地举手电照过去，光束里飘着片新鲜的柏叶，缓缓落在青石板的“0”字中央。

叶子的背面，用朱砂写着个极小的“等”字。

“是你吗？”我的心脏狂跳，想起在明朝地宫，她总用柏叶给我传信。手电光扫过树干的门形印记，那印记竟在月光下微微发亮，门环位置的树皮凹陷处，有个细如发丝的孔——像是插钥匙的地方。

我摸出那半块“灵”字玉佩，试着往孔里塞。玉佩刚进去半寸，树干突然发出“咔”的轻响，门形印记的沟壑里渗出淡绿色的汁液，像灵柏心融化的黏液。

“淑婧！”我喊着，手腕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是根从树上垂下来的藤蔓，上面开着朵白色的小花，花瓣形状竟与柏淑婧发间的柏叶簪相同。

藤蔓轻轻拽着我往后退，像是在阻止我。我顺着藤蔓看向树冠，月光下，最高的那根枝桠弯成个奇怪的角度，指向我家堂屋的方向。

母亲还在屋里纳鞋底，煤油灯的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她佝偻的影子。我突然想起她刚才的话：“那姑娘摸了摸门框，说‘这月牙痕跟我后颈的一样’。”

难道……？

我往回跑时，瞥见青石板旁的泥土里，有枚掉落的发夹——是柏淑婧常戴的那种，塑料柏叶形状，叶尖还沾着点青苔。

堂屋的门框在煤油灯下发着暗光。我摸着母亲说的月牙痕，指尖突然感到一阵刺痛——那不是木头的纹路，是用某种硬物刻上去的！我用指甲抠了抠，竟抠下块木屑，露出底下的青石板，上面同样刻着半个“守”字！

树影里的响动越来越清晰，这次不是落叶声，是脚步声，轻得像猫爪踩在棉花上。我举着手电往古柏跑，远远看见个穿绿裙的身影站在树下，月光照在她发间的柏叶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淑婧！”我大喊着冲过去，那身影却突然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片新鲜的柏叶飘落在我脚边。

我攥着柏叶站在古柏下，心里又惊又喜。

0号不是空地址。

柏淑婧不是在骗我，她真的在这儿等我。

夜风卷着柏叶的清香扑来，我突然想起穿越前的那个夜晚，柏淑婧在公园长廊说的话：“知寒，其实我家离你家很近，就隔了棵树。”

当时以为是玩笑，现在才明白——她住0号，我住1号，中间真的只隔了这棵千年古柏。

我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决定听藤蔓的劝告，一定有道理。

回到屋里，母亲己经睡熟，灶台上的柏木盒敞着，里面的玉佩痕迹还在。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古柏的影子，突然觉得这棵树像座桥，一头连着现代的白龙村，一头连着明朝的灵柏寺，而桥中间站着的，始终是柏淑婧。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腕间，红绳的勒痕处，竟长出个小小的红点，形状像极了柏叶的嫩芽。

这一晚，我睡得格外踏实。因为我知道，不管她是人是精，她就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像这棵古柏一样，默默守着某个跨越时空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