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山溶洞的水滴声像沙漏计时,每“嘀嗒”一声,我的心跳就沉下去一分。灵柏匕首在掌心烫得像块烙铁,自从灵柏心补全后,这玩意儿就成了邪祟探测器,此刻烫得我指腹发麻,显然前面藏着比吴锡金更难缠的东西。
“大人,地上的血印子断了。”黑袍胖子举着的火把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投在岩壁上,活像只被钉在墙上的肥蝙蝠,“那畜生该不会……该不会被什么东西叼走了吧?”
我没接话,只是将强光手电往更深处照。光柱劈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照见前方豁然开朗——一个篮球场大的石室里,钟乳石如獠牙倒悬,正中央的石台上,半块灵柏心泛着绿光,悬浮在个青铜鼎上方,鼎里插着的三炷香,烟柱在半空拧成麻花,像条活着的蛇。
吴锡金正跪在石台前磕头,脑门上的血痂混着灰,糊得像块烂泥。“山神爷!求您再宽限三日!”他的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住的猫,“只要拿到那小娘们的血,定能净化灵柏心,到时候您回您的‘现代’,我成仙,咱们各取所需!”
“山神爷?”黑袍胖子的火把“哐当”掉在地上,火苗舔着他的裤脚,“这溶洞里真有山神?”
我攥紧匕首,突然注意到石台侧面的阴影里,站着个佝偻的黑影。那影子裹着件破烂的兽皮,遮住了从头到脚,唯独露出双鞋——那鞋底子沾着的红土,我太熟悉了!是星澜市公园特有的那种砖红色黏土,修缮灵柏寺时,我和柏淑婧踩了满脚都是!
“吴锡金,你这猪脑子。”黑影开口了,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每个字都裹着黏腻的湿意,“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山神爷,叫我……王经理就行。”
王经理?!我心脏猛地一跳,这称呼、这语调,像极了工厂里那个总爱在考勤表上挑刺的人事经理!尤其是尾音那声刻意压下去的冷笑,当时他扣我全勤奖时,也是这副德性!
“谁?”我举着强光手电扫过去,光柱撞在黑影的兽皮上,竟弹回来片诡异的绿光,“你到底是谁?”
黑影缓缓转过身,兽皮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个削尖的下巴,和嘴角那颗痣——那颗痣!人事经理嘴角也有颗一模一样的,年会喝多了,他还指着痣跟我们吹牛,说这是“福痣”!
“叶知寒?”黑影的笑声在溶洞里撞出回声,震得钟乳石掉下来几块碎屑,“没想到你这蠢货能追到这儿。”
吴锡金突然跳起来,指着我们尖叫:“山神爷!就是这小子坏了咱们的好事!用您教的幻术收拾他啊!”
“蠢货。”黑影瞥了他一眼,从兽皮里掏出个东西,朝我扔过来。我接住一看,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是张照片!柏淑婧穿着那件薄荷绿的纱裙,站在灵柏寺的古柏下,裙摆扫过满地落叶,笑得眉眼弯弯。可照片边缘泛着焦黑,像被火燎过,她脚下的地面裂着蛛网似的缝,隐约能看见底下翻滚的黑雾。
“淑婧!”我指尖发颤,照片上的日期赫然是——正是我们在古寺约会那天!
“她被困在时空夹缝里。”黑影的声音突然凑近,带着股劣质古龙水的味,和人事经理每天喷的那款一模一样,“灵柏心是唯一的钥匙,可惜被吴桂保那蠢货用黑狗血污染了半块。”
我突然想起工厂年会那天,人事经理喝醉了,拉着我吹嘘:“我年轻时候闯过东南亚,见过能让人穿越的古树……”当时只当他吹牛,现在想来,全是伏笔!
“你是人事经理!”我攥紧照片,指节泛白,“你什么时候穿过来的?为什么要抓淑婧?”
“穿过来?”他突然狂笑,震得青铜鼎里的香灰簌簌往下掉,“说得真难听。在灵柏寺,是我先找到的裂缝,要不是你们俩破坏了我的设备,我早就带着灵柏心回去了!”
他猛地掀开兽皮一角,露出里面的衬衫——那衬衫的牌子,和我在工厂穿的工装一个牌子!更骇人的是他手腕上的表,表盘裂了道缝,指针却还在转,显示的日期正是我们穿越那天!
“你骗吴锡金说能成仙,其实是想拿灵柏心当能量源?”我突然明白过来,“你教他幻术,帮他作恶,就是为了让他替你找灵柏心!”
吴锡金听得云里雾里,却突然扑向我:“小杂种!敢坏山神爷的好事!”他的半张脸己经变成猪形,獠牙上挂着血丝,“等山神爷带我成仙,第一个就嚼碎你的骨头!”
“滚开!”我挥刀劈向他的胳膊,灵柏匕首划破他的皮肉,冒出黑烟。黑影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波纹,和工厂里的示波器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