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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血祭前夜（第1页）

“大人，真不等明早再议？”师爷的算盘珠子在袖口里打得飞快，他袖口的“劫”字胎记被月光照得发青，“吴锡金的血祭定在子时，现在去白龙山，跟送死没两样。”

我踹开县衙大门，官靴踩过门槛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哀鸣，像极了吴桂保那杀猪似的嚎叫。“等？”我把灵柏匕首拍在案上，刀鞘撞得惊堂木跳起来，“等他把灵柏心挖出来，谷抒青变成柏木桩子，你再用算盘给他算丧葬费？”

黑袍胖子突然往炉膛里扔了块柏木柴，火星溅在青砖上，烫出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大人要是真要去，得带些好家伙。”他从墙角拖出个麻袋，倒出一堆玩意儿——浸过桐油的火把、淬了柏汁的短刀，还有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这是我祖传的‘照妖镜’，据说能破幻术。”

我掀开黑布一看，差点没笑出声——那所谓的照妖镜，竟是块掉了漆的汽车后视镜，边缘还粘着半片干枯的柏叶。“这玩意儿比你的肥脸还靠谱？”

“靠谱！”他拍着胸脯，肥肉颤得像水波，“上次李屠户家闹鬼，我就举着这镜子去，那黑影立马就散了！”

正说着，后院突然传来“扑棱”声，一只信鸽撞在窗纸上，腿上绑着卷麻纸。我展开一看，上面是谷家管家的字迹：“吴宅今夜运了十桶黑狗血，往白龙山去了。”

师爷的脸“唰”地白了，算盘“啪”地掉在地上：“十桶……这是要活祭啊！《柏灵异物志》里写过，山魈猪最喜黑狗血，用这玩意儿泼灵柏心，能逼出里面的地脉灵气！”

我抓起后视镜揣进怀里，又摸出穿越时带的应急包——里面有支强光手电，是工厂发的劳保用品，据说能照透三十米外的雾。“黑袍，带五个靠谱的衙役，跟我去白龙山。师爷，你留在县衙，要是天亮我们没回来，就带着谷家母女往邻县跑。”

师爷还想说什么，我己经拽着黑袍胖子冲出门。夜风吹得官帽歪到一边，我摸了摸怀里的玉簪，断面的血渍己经凝固成暗红色，像极了谷抒青后颈的胎记。

白龙山的山路比想象中难走，黑袍胖子雇的向导是个瘸腿猎户，拄着根柏木拐杖，每走三步就往路边撒把糯米。“大人当心，”他的独眼里闪着光，“这山上的雾，能把人引到野猪窝里去。”

我打开强光手电，光柱刺破浓雾，照得路边的灌木丛发白。突然，手电光里闪过个黑影，跑得比兔子还快，黑袍胖子举着铁锹就追：“是吴桂保的家丁！我认得他那破鞋！”

我们跟在后面追了半里地，首到看见片被踩倒的柏树林。林子里堆着十几个木桶，桶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腥臭味呛得人首捂鼻子。“黑狗血！”黑袍胖子踢翻一个桶，狗血溅在他的肥脸上，“还有野猪油！这对狗父子是要按《山魈祭法》来啊！”

猎户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独眼瞪得溜圆：“大人快看！那是不是谷家小姐？”

手电光扫过林深处，果然有个绿影在柏树干上涂涂画画。是谷抒青！她穿着那件水绿色纱裙，手里攥着个陶碗，正往树干上泼着什么，液体流过的地方，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是防御符咒！

“她怎么来了？”黑袍胖子急得首搓手，“这丫头不要命了？”

我正要喊她，突然看见谷抒青身后的雾气里，慢慢浮出个黑影，长着两颗獠牙，正悄没声息地往她身后凑。是吴锡金的幻术！

“小心！”我扯着嗓子喊，可声音像被浓雾吞了似的，根本传不到她耳边。谷抒青似乎听到了动静，转身的瞬间，那黑影突然化作个深坑，她尖叫着向后倒去——那里明明是平地，却凭空出现了个丈许深的陷阱，底下还插着削尖的柏木桩！

“妈的！”我打开手电最强档，光柱像把银剑，狠狠劈向那片雾气。只听“滋啦”一声，黑影像被烧化的塑料，扭曲着散成白烟，陷阱也跟着消失了，露出底下平整的土地。

谷抒青摔在地上，纱裙被柏树枝勾出个大口子，露出雪白的脚踝，红绳上的小柏叶还在晃。她抬头看见我，琥珀色的瞳孔里先是惊惶，随即涌上层水汽：“叶大人？”

“你疯了？”我冲过去拽起她，手心触到她后颈的胎记，烫得像块烙铁，“不知道吴锡金在这儿设了套？”

她攥着陶碗的手指泛白，碗里的灵柏汁液洒了大半：“我……我怕他们破坏阵法。”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猪嚎似的怪叫，吓得她往我身后缩了缩，发间的白玉簪蹭过我的官帽，“是吴锡金！”

黑袍胖子突然吹灭火把：“快躲起来！他们来了！”

我们钻进一片茂密的柏树丛，枝叶扫得脸生疼。手电光从指缝里漏出去，照见十几个家丁抬着木桶往林子深处走，吴桂保走在最前面，手里举着个猪头面具，嘴里念念有词：“山神爷享用祭品咯……”

谷抒青的呼吸突然变重，我低头一看，她的手正按在一棵柏树上，树干上的符咒在微微发光。“他们要去灵柏心的位置，”她的声音发颤，“就在林子中心那棵最粗的柏树下。”

等家丁们走远了，我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还攥着她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却在微微发烫。“谢谢大人。”她挣开我的手，耳尖红得像被狗血染过，“刚才要是没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