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使不得啊!"他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那吴锡金父子是白龙山的活阎王,去年刚把邻县县令的轿子拆了烧火!"我甩开他的手,却听见布料撕裂声——师爷竟把我裤腰带拽断了。
衙役们挤在月洞门外偷看。我提着裤子蹲在地上,突然想起工厂里维修机器时被班长拽住的场景。远处传来吴桂保的叫骂:"姓叶的再不出来,老子把你县衙当猪圈!"
"去传话!"我把断腰带摔在地上,"就说本县令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请他们喝断头酒!"师爷如蒙大赦,拽着衙役就往外跑,袖口的"劫"字胎记红得像要滴血。我摸着额角的疤痕,那里正发烫——每次靠近危险,这疤就首跳。
师爷喘着气回来时,手里多了个蜡封的竹筒:"这是前任县令留下的密档,说吴锡金父子根本不是人。。。。。。"竹筒裂开的瞬间,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掉出张人皮面具,猪鼻子的位置还沾着猪毛。
"啥意思?他们是野猪精?"我捏着面具边缘,想起工厂里报废的橡胶制品。师爷点头如捣蒜,算盘珠子在掌心搓得飞快:"县城老人说,他们祖上用邪术跟山魈换了皮囊,能把石头变金子骗钱。"他指向窗外,白龙山的云雾里隐约有黑影闪过,像极了野猪拱地的轮廓。
谷家的族谱摊在桌上时,我正用放大镜研究人皮面具的针脚。谷抒青母亲的画像从卷轴里掉出来,发髻上的柏叶簪子和谷抒青戴的一模一样。师爷用指甲敲着画像边缘:"谷家三代单传都是女子,却在白龙山有片千年柏树林,你说怪不怪?"
师爷往茶杯里倒柏叶酒:"吴锡金父子想买那片林子,说是什么聚灵穴,谷家死活不卖,这才结了仇。"
窗外的天色突然变黑,白龙山方向传来猪嚎般的风声。我抓起人皮面具冲向兵器架,却被师爷抱住大腿:"大人!他们的幻术专骗血气方刚的汉子,您忘了前任县令怎么死的?"他的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像极了工厂里机器故障时的警报声。
谷抒青的拜帖是寅时送来的。
"走!"我踹开后堂大门。
也许这野猪精的传说,跟我穿越的秘密有关。我摸着银戒指。
看来这趟浑水,我是非蹚不可了。只是不知道,除了野猪精的幻术,还藏着多少关于柏淑婧的秘密。而师爷死死拽住我裤腰带的背后,又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后堂的铜香炉刚换上柏木香,谷家母女的身影就晃进了雕花门。我正用银戒指划拉着案头的朱砂砚,戒面的柏叶纹路突然发烫,跟柏淑婧在灯光长廊拽我穿越时一个感觉。谷抒青跨门槛的瞬间,发间的柏叶簪子扫过门框,木屑纷飞中,我差点把砚台扣在师爷头上。
"县尊大人万安。"谷母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柏叶茶,可我眼里只有她身后的谷抒青——那身薄荷绿襦裙,那抿嘴时嘴角的梨涡,跟柏淑婧在现代工厂穿工装的模样分毫不差。她垂着眼帘福身时,后颈露出的月牙胎记让我后槽牙咯噔一声。
"谷小姐。。。。。。"我蹭地站起来,袖子带翻了笔架,狼毫笔砸在谷抒青脚边。她受惊般后退半步,袖口的缠枝莲刺绣滑落。师爷忙说:"大人,这是谷家主母与小姐,特来拜谢大人昨日公堂解围。"
谷母的笑纹里藏着柏木香气,她推了推发愣的谷抒青:"小女抒青不懂事,让大人见笑了。"我盯着谷抒青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熟悉,可她抬眼望我时,瞳孔里只有井水般的清澈,跟公堂上那副困惑模样分毫不差。突然想起柏淑婧在现代总说我"看人太首",可眼前这张脸,分明就是她啊!
"大人可是哪里不适?"谷母的指尖点了点案头的柏木镇纸,"瞧这额头,都冒汗了。"我这才发现自己攥着银戒指的手心全是汗,戒面正对着谷抒青腰间的玉佩——那枚刻着"灵"字的玉佩。师爷在旁轻咳两声,算盘珠子在掌心搓得飞快,像是在计算我失态的次数。
谷抒青突然递来个柏木匣子,匣盖上的浮雕是灵柏寺的藻井图案。"一点薄礼,望大人笑纳。"
"吴锡金父子又去白龙山闹事了?"我想起师爷说的野猪精传说。谷母的绢帕绞成了麻花:"那对父子扬言要挖了谷家祖坟,说咱母女是柏树精。。。。。。"她话没说完,谷抒青突然拽住她的袖子
后堂的自鸣钟突然停摆。我盯着谷抒青发间的簪子,突然想起柏淑婧在灯光长廊说的"灵柏开,守寺来"。师爷的算盘突然崩了颗珠子,滚到谷抒青脚边。
"大人若得空,可到谷家别院坐坐。"谷母的拜帖塞进我掌心时,我摸到帖角藏着的银箔。师爷在旁扯我的官服下摆。
师爷恭敬地把谷家母女送出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