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昌真是心焦不已,他老了,深知宝玉这样的王孙公子不是良配。
王夫人面上看着亲热,其实对林姑娘平平,宝玉自己更是荤素不忌,不单和戏子不清不楚,更是先弄出了个庶长子。
这要是林姑老爷在世,哪里容得这样荒唐的亲事。
仇昌心里做着计较,慢慢走远了。他也是宫里出来的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捋捋胡子,定下一个计谋来。
且说北静王府来拜,贾府已是杯弓蛇影。
贾母是说什么都不肯再让宝玉出去见人的,贾琏十分光棍,决定随便他们说什么,自己只用脸皮应对。
长史官看贾府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三言两语将北静王的亲近之意说清楚了。
只要不涉及宝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贾琏还是八面玲珑的,打着太极就把人欢欢喜喜地送走。转身派人往宫里送消息,讨元春的示下。
元春明白北静王的意思,这是求庇护来了。
知道柳芳蹦哒不了多久,元春顺手收下了这个人情,让人传信出去,叫贾琏暗示北静王安心。
这边,北静王府和贾家的关系刚刚缓和,惠妃那边突然来人传信:
“刘答应说宜妃下药害她性命,将这事告到了惠妃娘娘跟前,事关重大,惠妃娘娘不敢自专,已去请了皇上。皇上让娘娘去长春宫自辩!”
元春到长春宫时,刘书晚正伏在地上哀哀而哭,看起来十分悲痛。
正殿上首坐着皇帝,旁边陪坐着惠妃、德妃,以及良妃。放眼看过去,除了皇后之外,后宫有名有姓的几乎都来这里看热闹了。
元春面上淡然,先不紧不忙地对皇帝问了安,才垂眸看向刘书晚,语带讥讽地说:
“刘答应不是在清风阁抄通志吗?这么快就抄完了?还跑到惠妃姐姐跟前说本宫要害你性命,本宫瞧你甚是康健,怎地就被害了性命?”
“宜妃娘娘好狠的心,嫔妾不过多嘴说了几句不如娘娘意思的话,娘娘罚我不够,还要取我性命?!娘娘如今看我无事,是否很是失望?”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元春不耐烦道,转而看向周高昱,委屈地说:
“皇上,刘氏屡屡言语冒撞,以下犯上。臣妾几次三番不与她计较,只是小惩大诫,以作警告。不想她不依不饶,如今更是随意污蔑臣妾杀人。臣妾不知始末,实在不知如何自辩?!”
没等皇上开口,惠妃笑着劝道:“宜妃妹妹别着急,清风阁的宫女窈娘,今日忽然中毒,倒地不起。刘答应吓慌了神,这才跑到本宫跟前寻求庇护。
叫妹妹过来也不为别的,盖因让窈娘中毒的汤不在刘答应份例里。刘答应言之凿凿,说那汤是妹妹宫里派人送过去的,窈娘误食之后中毒。
毕竟是妹妹宫里的人,姐姐不好私下缉拿,所以请妹妹过来看看,这里边儿或许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啊!”
“荒谬,刘氏你是何等身份,值得本宫给你送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