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没过来,房间里暂时只有他们几人。
水月站在床边,粉色眸子弯了弯:"说起来,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拉普兰德抬眸看他,灰银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本应该嗤笑一声,用惯常的嘲弄语气回敬,或者干脆置之不理——这才是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也不会对任何人展露温顺。
可偏偏……
“拉普兰德。”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响起,甚至少了往日的狂气,变得干脆利落,像是在交代什么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说完后,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又掩饰性地补了一句:
“……你呢?小鬼?”
语气故作轻佻,可尾音却微微放软,完全不像她平时懒散又带着刺的说话方式。
水月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叫水月~"
“水月?”拉普兰德低声重复了一遍,眉头轻轻皱起。
她盯着水月的脸看了几秒,随即别过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床单。
她不该记住这个名字,不该和这种温柔得过分的家伙扯上关系,毕竟她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但她的确记住了。
“拉普兰德小姐!”医疗部的苏苏洛推门而入,“请躺好,我来为您检查。”
水月等人识趣地退到一旁。
澄闪、海沫、绮良先离开了,拉普兰德靠在诊疗床上,余光瞥见水月仍站在门边没走,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
(……这小鬼干嘛还在这儿?)
(……担心我?)
她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
——真是可笑,一个刚见面的人,不过是顺手帮了个忙,怎么可能真的在意她的死活?
她拉普兰德可不是那种需要被可怜的家伙。
可下一秒……
“水月,”苏苏洛一边调着检测设备,一边转头对水月叹了口气,“你也来帮忙劝劝她吧。”
“诶?我?”水月歪头,指着自己笑了起来。
“是啊,拉普兰德小姐每次体检都敷衍了事,嘴上答应得认真,结果一出医疗部就彻底忘光。”苏苏洛抱怨着,“上次让她静养两天,结果她转头就去把训练室的沙袋全砍烂了!”
“喂……”拉普兰德眉头一跳,不爽地想要反驳,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了水月。
(……他们认识?)
(而且听起来还挺熟……?)
她的手指紧了紧,莫名有种被丢下的错觉——原来水月留下的原因未必是她,而是单纯和苏苏洛关系好?
水月听完,倒是笑眯眯地凑过来,撑在床边俯身看她:“拉普兰德姐姐~这样可不行呀。”
“关你什么事。”拉普兰德冷冷地回了一句,可视线却偏开了。
“当然关我的事啦~”水月眨眨眼,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绷紧的手臂肌肉,“我可是把你一路抱过来的,你要是再把自己搞得更严重,岂不是浪费我的体力?”
“……”
拉普兰德瞪他,可喉咙里卡着的那句“谁他妈让你抱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苏苏洛无奈地摇摇头:“总之,拉普兰德小姐,这次真的要好好休息。”
“啧。”拉普兰德敷衍地应了一声。
水月在一旁笑而不语——他看得出来,拉普兰德根本没听进去。
(……算了,之后偷偷盯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