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那天在食堂外看到李福时的异样感觉??那人走路无声,影子极淡,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曾怀疑对方是否也是某种“非人”存在,但当时并未深究。
如今对方主动上门……
“他在哪?”陈淼问。
“门口等着,不肯进来。”齐晖搓着手,“我说让他登记,他笑了一下,说‘我不算活人,登什么记’。”
陈淼心头一震。
这话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整理衣衫,沉声道:“带我去见他。”
走出地下室,穿过殡仪馆后巷,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大门口,一道瘦削身影伫立在晨光边缘,穿着一件老旧的中山装,头发花白,面容枯槁,正是李福。
见到陈淼,他缓缓转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
“你终于来了。”他说,“我等你很久了。”
陈淼盯着他,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李福不答,反而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树下,放着一只破旧的木匣。
“打开看看。”他说,“你会想知道的。”
陈淼迟疑片刻,走上前去,掀开木匣。
里面是一颗头骨。
泛黄,布满裂痕,但在额心位置,竟嵌着一枚小小的铜钱,样式古老,正面刻着“太平”二字。
陈淼呼吸一滞。
这不是普通的头骨。
这是……镇魂棺中才会使用的“压面钱”!
民间习俗,凶死者入殓时,需以铜钱覆面,防止怨气冲天。而这枚“太平通宝”,正是清代专用于镇压厉鬼的冥器。
“这头骨……从哪来的?”陈淼回头问道。
李福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空洞而深远:“二十年前,天门山塌了半边,挖出了九具尸体,全是年轻人,死状极惨。他们被草草火化,骨灰撒入河中。可有一颗头,怎么烧都烧不烂,最后被人塞进山洞,用桃木钉封住。”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那山洞……就在你现在住的宿舍楼地下三十米。”
陈淼浑身一僵。
宿舍楼下?!
那岂不是……正好位于他用来养蝎的地下室正下方?
“你是谁?”他再次追问,声音已带杀意。
李福笑了笑,笑容凄凉:“我是最后一个守墓人。也是……当年那九个人之一。”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轮廓模糊,如同晨雾消散。
“记住,鬼纹蝎成之时,便是九魂归位之日。你若不解开当年的秘密,这座县城,一个都活不了。”
最后一句话落下,李福的身影彻底消失。
风起,木匣翻倒,头骨滚落尘埃。
陈淼standing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知道,一场远比养蛊更危险的劫难,已经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