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头。
“你们的任务,不是适应我。
而是让我看到,你们在不同音乐情境中的真实样子。”
语气依旧温和。
维拉教授没有急着让大家各自散开练习。
他反而把名单放在琴盖上,抬头看了所有人一眼。
“今天我们就都在一起。”
他说得很轻,却很坚定。
“一个一个来,其他人听。”
“你们不只是为自己学,也是为彼此学。”
他拉过一张椅子,放在钢琴右侧,靠得很近。
不是居高临下的座位,而是与学生并排的位置。
像是告诉他们:
他不是评判者,是一起工作的合作者。
第一个上来的是一位意大利男生,弹的是一段舒伯特的即兴曲。
音乐刚起,维拉没有出声。
他只是静静坐着,手肘搭在椅背上,眼睛半闭,像是在听一场音乐会。
等到最后一个和弦落下,他才轻轻点头。
“可以。”
“你的技术没有问题。”
他没有马上去讲“对错”。
而是问他一句:
“你弹这首曲子的时候,脑海里听到的是哪个版本?”
那名学生愣了一下,说了一个大师的名字。
维拉笑了笑,没有否定。
“好,那是一个很好的版本。”
他站起身,走到钢琴前,坐下来。
他没有重新弹整段,只弹了四小节。
同样的乐谱,手法却完全不同。
“但你要知道,”
他一边弹,一边说,
“舒伯特不是靠音量解决问题的作曲家。”
他轻轻停住。
“他靠的是呼吸。”
“像人在说话。”
他示意那名学生靠近一点。